秦含玉似有所悟:「不成想蕭姑娘與本尊是同道中人,既如此,幾位便一道去羅剎宮小住幾日,我也好與蕭姑娘探討一二。」
蕭銜蟬連道「好說」,拉著原燼和一臉狀況外的金不禁跟著隱光背後走了。
秦含玉御刀飛行,重刀極寬,她盤腿坐在前面,指著羅剎城三山四海對隱光說:「男人,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秦含玉的男人。」
原燼傳音入密:「為什麼要跟過去?」
他怎麼看都覺得他們在這裡很多餘。
蕭銜蟬傳音說:「我在這本書里寫了很多句』整座城都炸了『、』整個修仙界都炸了『這樣的劇情,我得看著點。」
想到曾在萬寶閣見過的慘狀,原燼心有餘悸地點點頭。
金不禁忽然竄到蕭銜蟬與原燼之間,他壓低聲音:「我想起曾在哪見過隱光了!」
這話吸引了坐在前面的秦含玉和隱光的注意力,一時四個人都看向他,金不禁篤定道:「夢裡!」
……
蕭銜蟬嚴重懷疑二師兄進大衍鏡時把腦子丟在外面了。
「我真的在夢裡見過這張臉,應該是在一個與仙界有關的夢……」金不禁道,他努力回想,但怎麼也想不出具體的夢境是什麼樣的,只能蒼白又徒勞道,「我真的在夢裡見過這張臉!」
秦含玉一臉古怪:「你不會有龍陽之好吧?」
她似乎怕被人搶走隱光似的,將他擋在身後。
金不禁面紅耳赤辯駁道:「我不是!我沒有!」
一行人吵吵鬧鬧來到了羅剎宮,玄鐵鑄就的殿身如蟄伏的巨獸,張大嘴巴擇人而噬,踏上黑色石階,只覺腳底冰冷刺骨,檐角懸掛的森白骨鈴是唯一亮色,隨風輕響,盪開森然魔氣,整座宮殿沉在永夜之中。
牆壁上青銅火把架上跳動著赤紅的魔火,為一片黑暗與冰冷添上一抹光亮與溫暖。
秦含玉將隱光扶進寢殿,動作彆扭又溫柔。
蕭銜蟬在他們背後嘖嘖稱奇:「最該搞純愛的去搞權謀了,最該搞皇的去搞純愛了,人生劇本真是不可捉摸。」
不多時,在殿外的蕭銜蟬幾人聽到了一聲怒吼:「胎象不穩?怎會如此!治不好他,本尊要你們所有人陪葬!」
緊接著,一連串醫修走了出來,蕭銜蟬從中看到好幾個寶珠谷的修士,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她幾乎在所有書里都寫過這句經典台詞,可想而知會有多少醫修遭受無禮醫鬧了。
原燼見蕭銜蟬沉默不語,問她在想什麼,蕭銜蟬長嘆:「在想我到底造了多少孽,別的不說,醫修在我的話本里可是高危行業,而且,除了某某地全都炸了,我還寫過很多其他可能會引起騷亂的台詞。」
「比如說呢?」
秦含玉怒氣沖沖地走出寢殿,正巧聽見蕭銜蟬站在原燼旁邊,一臉認真地說道——
「你點的火,你自己負責滅。」
「誰都知道,你皺一下眉毛,我就炸平三座城!」
「你怕黑?這座城永遠不會有黑夜。」
秦含玉腳步一頓,眼睛微微睜大。
這熟悉的台詞!這霸道的語氣!這不就是她平日裡的說話風格嗎?
她直勾勾走向蕭銜蟬,眼神熱情得像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親姐妹。
蕭銜蟬正沉浸在自己寫的經典台詞裡,忽然察覺到一股灼熱的視線,一抬頭,就見秦含玉大步走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語氣激動:「你……你也懂?」
蕭銜蟬眨了眨眼,瞬間反應過來,試探性地接了一句:「……女人,你這是在問我?」
秦含玉眼睛一亮:「太好了,這麼多年,我竟然找到了和我說話風格一樣的人!」
蕭銜蟬:「……」有一種被無意間羞辱了的感覺。
原燼默默後退兩步,試圖遠離精神污染。
下一秒,秦含玉道:「從今天起,你就是本尊的摯友,以後可以自由出入羅剎城,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羅剎城的出關令牌被你承包了!」
蕭銜蟬十分感動:「一聲姐妹大過天,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姐妹,誰若折我姐妹翅膀,我必毀他整個天堂!」
秦含玉感動得熱淚盈眶:「摯友!」
蕭銜蟬握緊她的雙手:「姐妹。」
原燼:……扶額苦笑,妙妙她也真是的。
金不禁卻頗有感觸:「我好羨慕她們能隨口就說出這樣有深度又熱血的話啊。」
原燼無語凝噎,不是,這人有病吧?
金不禁道:「但是我命由我不由天,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總有一天,我要變成她們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