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含笑坐在一旁的謝無柩,臉瞬間黑了。
「蕭、銜、蟬。」他一字一頓,最後一個字輕得只有身邊的人可以聽到,眼神淬了冰似的冷,「你還點了這些?」
蕭銜蟬正舉著雞腿的手一僵,連忙道:「我發誓我沒有點!你也聽到了呀,我只說炒一本。」
引合歡道修士入內的侍童忙笑著迎上來:「沒錯,咱們步虛樓的菜單寫有這幾位合歡道長的名號,名仙樂侍宴,您說
要炒一本……嗨,這不,炒了,一本嘛。」
他笑得別有深意,說到那個「炒」字時,更是猥瑣極了。
謝無柩冰冷的視線掃過那些眼波流轉的修士,死死釘在蕭銜蟬身上,仿佛只要她接受那些人,他就要殺人了。
秦含玉看他這幅樣子就翻白眼:「我師姐一個大女人,在外行走勞累,點幾個合歡道的放鬆一下怎麼了,你怎么小鼻子小眼的。」
秦含玉一直以來就不甚喜歡謝無柩,自從救下謝無柩,師姐跟他越走越近,原本師姐要出門做什麼事都是叫她陪同的,現在師姐身邊的位置竟然讓一個來歷不明的小白臉占了。
蕭銜蟬悄悄拉了下師妹的手,聲音壓低:「呃……我點菜的錢是謝無柩的。」
她將桌上那壇一杯就要一百靈石的酒往師妹那邊推了一下。
秦含玉:……
「話又說回來了,師姐,你花這個冤枉錢幹啥?看來你當時點菜的時候沒注意,這次算了,下次不許這樣了哈。」
金不禁奇怪地看了謝無柩一眼,悄悄與大師兄咬耳朵:「謝無柩怎麼了?蕭妙妙點幾個花魁而已,有什麼不能接受的?」
花沸雪但笑不語,聽到這話的夜猶良突然反應過來,指著謝無柩驚呼:「你是那個浮雲閣花魁?!」
他轉頭看向蕭銜蟬:「你參加十方法會竟然還要帶花魁?」
他的眼神痛心疾首,仿佛看到了比自己還荒唐的紈絝。
那幾個原本以為今晚可以開張,與人雙修,提高修為的合歡道修士們炸了,竊竊私語——
「有病吧,出來玩還帶相好。」
「我們還沒靠近呢,你看他那眼神,看不起誰呢。」
「都是出來雙修的,誰又比誰高貴呢?」
「那位道長靈氣醇厚,一看就很適合採陰補陽,我們等他不在了再……」
蕭銜蟬想解釋卻不知從何說起,頭大如斗,她現在就感覺自己好像帶著自家貓去貓咖的主人,可問題是,她和謝無柩不是他們想的那個關係,
那廂謝無柩猛地站起來:「你們說什麼?只要我在一天,你們這些人就別想靠近她一步!」
幾個合歡道修士翻了個白眼走了。
夜猶良猶豫了下,斜身進來,而在他身後,有人用玉骨扇柄敲了敲門邊的案幾,聲音溫潤:「在下不請自來,還請諸位恕罪。」
蕭銜蟬看去,正是在兩儀境時與她同行的蘇雲。
九天重重雲層上,浮空島的靈液池邊,瓊花玉草上蝴蝶輕舞,一白衣修士素手輕拂水面,引得錦鯉跳躍。
「哦?雲氏要殺那個蓬萊島的妖修?」
黑衣人恭敬地侍立在側,應道:「是,他們尋了三家殺手,甚至還找上了徒兒。」
「也是病急亂投醫,看了真讓人覺得可憐。」
「依徒兒看,倒是咱們的好機會。」
「英雄救美?老招數了。」
「招數不在老,好用就行,此事之後,一不會有人懷疑徒兒身份,二又能賺一筆雲家的錢,三還能取得蕭銜蟬的信任。」
白衣人輕笑:「取得她信任之後……」
「徒兒一定讓她吐出輪迴珠。」
步虛樓雅間在夜猶良說完一句話後,陷入了死寂,空氣都凝滯了。
秦含玉「啪」一下站起身來:「雲氏要暗殺我師姐?還請了三家殺手?」
花沸雪與金不禁神情嚴肅,蕭銜蟬離開秘境後就告訴了他們秘境中發生的事情,對於這種搶奪他人靈根的罪行,他們也很是憤慨,支持師妹將證據公布於天下,現在不免擔心師妹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