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明燭君的朋友,和他一樣不走正道。」
「他最後死在……也是孽緣。」
其他修士豎起耳朵,仔細聽崑崙宗的窸窣聲,他們意識到,第二場比試的內容,崑崙宗的人很熟悉。
講解比試規則的素元真人看到兩儀境後,怔愣出神,被弟子叫了幾聲才醒過神來,他抬手示意眾人安靜:「十方法會第二場比試,明元君之遺物,兩儀境;比試內容,尋找明元君的寶物,得五百籌,將寶物帶出秘境,得五百籌,在秘境中爾等所獲,俱歸己有,崑崙宗不過問。」
迎客台譁然,這意味著即便沒能贏了這一場,參會修士還是能有所收穫。
「崑崙宗,大氣!」金不禁立刻就吐出一連串甜言蜜語,「快快快,回去編麻袋了!」
他一手拽著一個師妹,匆匆回下榻處。
小院裡樹影婆娑,門外卻沒了其他好奇的修士圍觀。
金不禁吭哧吭哧編麻袋,絮絮叨叨:「也不知秘境裡有沒有靈石……沒有靈石的話,有其他寶物也是好的,聽說關龠地界有九州最大的拍賣樓,咱們若是拿到寶物去拍賣,肯定能賺一筆錢。」
他熟能生巧,不一會就編好一個袋子,抬頭一看:「妙妙小玉,你們兩個看什麼呢?」
蕭銜蟬拍了拍桌案堆成山的書:「我從崑崙宗的書閣里借來的書,聽迎客台上那幾個修士的話,這個秘境主人應當是崑崙宗弟子,去秘境前多看看總沒壞處。」
秦含玉翻過一卷卷書冊,忽然道:「找到了!師姐你看,明元君,雲陽仙尊關門弟子也……」
兩個師妹都在干正事,金不禁將視線投向大師兄,花沸雪在鍋灶處擺擺手:「秘境險象環生,危機四伏,我多做些藥丸你們帶上,免得屆時將我們傳送到不同地方,你們受傷了我趕不過去。」
金不禁又看向花沸雪身後的人:「謝無柩,你好不容易回到自己身體,第一件事就是做炸雞?」
真魂不能離開身體太久,所以回到宿處,蕭銜蟬就把謝無柩的身體從畫中界取出來了。
謝無柩繫著圍裙,胳膊上綁了兩塊玄鐵,用筷子翻著油鍋里的雞腿:「蕭銜蟬總是抱怨想吃炸雞,我不想聽她嘮叨,做些吃的堵住她的嘴。」
蕭妙妙什麼時候抱怨過?金不禁只記得他們第一次見到謝無柩時,三師妹說的夢話里提及過炸雞。
「你胳膊上綁倆鐵塊幹嘛?」金不禁又問道。
謝無柩看起來很自然、很無所謂的樣子:「我觀行客路修士都是這樣鍛體,我如今不能修煉,隨便練練身體也是好的。」
金不禁「哦」了一聲又坐回去繼續編麻袋,看書的看書,熬藥的熬藥,健身的健身,合著這裡只有他一個是閒人。
「好了,這幾卷都看過了,我去還給書閣。」蕭銜蟬將翻看過的書冊摞在一起,不小心把自己的狗血皇文摻進去了,不過她沒注意到,一起放進傳送法陣。
書閣里管理書籍歸還法陣的修士將這些書冊登記,忽然他的手一頓:「這是什麼?掌上嬌?書閣里有這樣的書嗎?」
後面還有好幾本名字很奇怪的書,他沒管那麼多,一一登記。
九天雲層上,一座浮島被法術隱藏痕跡,有一人躺在美人塌上,輕輕翻過一頁書。
玄衣人已跪了一個下午了,但上首之人無視了他,直到月亮爬上天邊,雲霧薄冥,白衣人才輕聲道:「說吧。」
玄衣人叩首,道:「弟子辦事不力,未能除掉秦含玉,請師尊責罰。」
他將秦含玉在鹽長國的經歷盡數說出來。
「魔修?慈悲道?」白衣人嗤笑一聲,忽然想起什麼,「以殺證慈,以刀入道……」
玄衣人不敢出聲打擾師尊思緒。
「你可知道她的刀叫什麼?」
玄衣人恭敬道:「聽她說起過,那刀名且停侯。」
白衣人驟然握緊手裡的書,眼睛在薄薄的眼皮下細微滑動。
「我記得你說他們之中還有妖修?」
玄衣人稱是:「就是那個名蕭銜蟬的,不過弟子尚不知曉其原型。」
白衣人身體坐直,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低聲喃喃:「妖修,山海界……魔修,且停侯……」
良久,白衣人終於發話:「不要再追殺她們了,我們要換個計劃。」白衣人道,「去獲取蓬萊島四人的信任。」
青燈幽微,蕭銜蟬指尖掠過泛黃的書頁,眉頭微蹙。
案几上堆滿了《崑崙歷代掌門錄》《雲陽紀事》《九州風雲錄》之類的典籍,關於明元君的記載她全數提取出來,記在本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