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寧琅東和蘇煙然都只愣愣地看著童湛言,直到看見童湛言試圖躺下。
兩人連忙上前,一個幫著蓋被子,一個幫著拿枕頭。
忙完,兩人再次怔怔地看著童湛言。
「我想再睡一會兒。」童湛言笑著道。
綠肥地里這一批的小番茄還不知道感染率怎麼樣,肥料的問題還沒解決,寄生蠅還不知道能不能打贏菜粉蝶,蝦和魚還不知道能不能改善水質,那些小麥還沒想到辦法……
他得儘快好起來,因為他還有很多事要做。
寧琅東和蘇煙然如同木偶,排著隊往門外而去。
直到關上門,直到田新清再上來。
空蕩的客廳中,三人面面相覷。
「他……」田新清先開了口。
「他說他想再睡一會兒。」蘇煙然不知道自己是用怎樣的心情說出這話。
寧琅東也試圖說點什麼,可他嘴唇張了又張,卻始終沒能說出話來。
他的母親現在就關在後門那邊。
所以他更加清楚童湛言剛剛那一席話,對於他們這些親人、朋友、愛人感染狂暴的人來說分量有多重。
那是讓他渾身血液都沸騰,讓他心口都沉甸甸的重量。
直播間。
「兩塊錢一斤,你也真是敢說。」
「我甚至有種他腦震盪了的感覺。」
「他本來就腦震盪了。」
「……他不會真的傷到腦子了吧?」
「你們不覺得這很學長嗎?當初他說掐花掐葉對作物好,沒人信,後來他說作物漚肥能讓作物長得好,也沒人信,現在……」
「價格會繼續降……所以之前的降價真的是學長有意的,他是真的想把價錢壓下去?」
「學長你……」
「我怎麼覺得他這話不全是在跟我們說?」
「還有那些想弄死他的人吧。」
「很好,現在我覺得我一個能打三個了,那些混蛋呢?之前不是那麼凶嗎,現在怎麼躲起來了?」
「我知道指使那些人攻擊學長的你們肯定也在看直播,我也告訴你們,只要有我們在的一天,就誰都別想動學長。」
「你們這群垃圾,給我等著。」
「等我們找到那些逃跑的人弄明白你們是誰,你們就完了。」
……
後門,食堂,清霽月靜靜看著屏幕中那個臉上笑著眼神卻銳利逼人的人。
他沒趕上直播,但童湛言那段話被錄下,現在已經掛在綠蔭首頁最明顯的位置反覆播放。
門口有人進來。
清霽月又看了一遍後,關掉終端抬頭看去。
進來的是楊洪。
他身上的傷只草草被處理過,並不影響他的狀態,那份疼痛反而更加清楚地提醒他之前發生了什麼。
「問出來了?」
楊洪眼中皆是冰冷血色,「不止一個人,一共六家,據說還組成了個聯盟。不過目前就只問出了一家。其他人很聰明,都躲在幕後。」
「誰?」
「言家。」
清霽月眼眸微暗,他記得這個名字。
上一次的事情後,言家就被所有人抵制,然後以極快速度破產。
那之後他有安排人過去和他們談過,他們最好就此老老實實。
現在看來,他當時就應該直接把他們全部扔到防護罩外。
「我馬上派人過去。」清霽月道。
「我也去。」楊洪道。
清霽月看了他一眼,沒拒絕。
之前就已經睡了七八個小時,再睡,童湛言花了點時間才睡著。
那讓他再次醒來時,天色已經完全大亮。
一連睡了兩覺,他腦袋眩暈噁心的感覺稍緩,身上的疼痛倒是更加明顯。
又躺了會兒後,他這才下床。
客廳有人,是寧琅東。
見他醒來,寧琅東立刻上前。
知道他沒事,只是想活動下身體,寧琅東緊張兮兮地跟在旁邊,他走一步寧琅東跟一步。
童湛言無奈,只得乖乖往臥室走。
樓下傳來動靜,像是什麼人過來。
童湛言挪去窗口。
過來的人是清霽月。
見他起床,清霽月上樓。
童湛言這段時間天天往醫院跑的事所有人都知道,見來的人是清霽月,寧琅東識趣地下了樓。
童湛言在沙發前坐下,「情況怎麼樣?查出來了嗎?」
清霽月有些猶豫要不要說實話。
想想,他還是如實說道:「查出來了一部分。」
童湛言心情確實有些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