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樹?」言振文看向面前的中年男人。
洗過但依舊滿是建築污漬的工作服,粗糙的雙手,對方一看生活就拮据。
「對。」王正樹有些緊張,公司出事了?
「聽說你們最近在大六學長那基地幹活?」言振文開門見山。
王正樹心中緊張消散。
他們在大六學長那基地幹活的事他叮囑過不許說出去,但依舊不少人知道。
這一個多月,他都已經不知道第幾次見到這樣的人。
「我想和你談筆生意。」言振文道。
王正樹直接道:「我不會帶你進去的。」
言振文看了他一眼,「五百萬。」
王正樹呼吸輕滯,他周圍一群人也不由頓了頓。
「只要幫我做一件事。」
王正樹皺眉不語。
言振文看向旁邊一人,後者拿出一個不大的玻璃瓶,瓶子裡是一些黑色粉末。
「只要幫我撒在地上就行。」言振文道。
許久之後,王正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是什麼?」
「你不用管。」
王正樹點點頭,然後下一刻拳頭就落在言振文臉上。
一拳,兩拳,直到第三拳都揮出,屋內一群人才回過神來。
「少爺——」
跟著言振文過來的幾人連忙上前。
可屋內其他人動作比他們更快,不等他們靠近言振文,他們自己就也被撲倒,緊接著就是不斷襲來的拳頭。
見狀,之前進來報信的那人愣了下,下一刻連忙向著門口跑去,「你們瘋了?他可是言家的人——你們好歹把門關了再打。」
說著,他趕緊把門關上。
「你幹什麼唔……」言振文反應過來試圖掙扎,可不等他把話說完,臉上就又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拳。
王正樹一張臉通紅,額頭更是青筋暴起。
他不知道言振文那瓶子裡到底是什麼,但一下就給到五百萬,就足以說明裡面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老婆感染狂暴已經好幾年,他們早就約定好了,等她進入深度狂暴的階段就放棄。
他不願意,可卻不得不接受。
因為他們還有孩子。
不能拖累了孩子。
他早就想好了,等他老婆死了,等小孩長大了,他也就不活了。
他沒讀多少書,也講不來大道理,但自己喜歡的人自己老婆都保護不了,他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不許溢價、感染率降低、打折……
他至今都記不起來聽說這些消息時他在想些什麼,因為那時候他大腦就是空的。
「頭兒,別打了,你快把他打死了……」關完門,帶路那人趕緊拉人。
王正樹沒停,因為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他全身的血液都湧進大腦,甚至根本沒聽見旁邊的人在說什麼。
那些作物,童湛言,是他老婆活著的希望,是他們一家子的希望,是他的希望。
他絕不允許任何人打他們主意。
絕不允許。
「你好歹讓我打兩下啊。」
……
基地。
傍晚,童湛言檢查完那些西瓜苗,正準備往回走,就在路上看見一根黑色的繩子。
童湛言彎下腰,準備把它撿起來。
他手指即將觸碰到那繩子的瞬間,繩子猛地動了起來,它以極快速度向著一旁地里游去,緊接著消失不見。
童湛言完全沒防備,那瞬間全身汗毛都嚇得乍起。
緩過勁,他朝著地理走了兩步。
靠近小樓這邊的地里現在種的是茄子,掛滿果實的它們腳下並未看見那東西。
「怎麼了?」寧琅東從旁邊路過。
「好像有……蛇?」童湛言不太確定,因為一切發生得太快,也因為那東西細長得有些不像是蛇。
「蛇?」寧琅東茫然。
童湛言蹲下,從下方看去。
附近一大片地都空空蕩蕩。
童湛言有些茫然,夜色已經降臨,小樓卻還沒開燈,他看花眼了?
「可能是我看錯了……」童湛言起身,基地里不可能有蛇。
一夜好眠。
翌日,童湛言洗漱完正準備下樓,田新清就急匆匆地衝上樓來,「不好了,你快來看看。」
「怎麼了?」童湛言不解。
田新清沒有直接解釋,而是帶頭向著樓下跑去。
童湛言趕緊跟上。
地里,寧琅東、蘇煙然、徐老、王老正散開來在地里走動,那模樣像是在尋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