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具童湛言收進工具間。
準備工作做完,童湛言看了一眼時間,九點五十。
童湛言心臟跳動了下。
他拿出攝像頭,打開。
這個世界的科技相對他原來的世界要發達許多,攝像頭並不單純只是一個浮空跟拍的鏡頭,同時也是一台終端。
這攝像頭不知道是原身從哪裡弄來的,智能程度不高,不過倒也可以彈出光幕讓他實時掌握直播間的狀況。
童湛言還是第一次正式用這功能。
光幕彈出的瞬間,他就看見一個縮小版的自己出現在攝像頭上方。
一米八多的個子,已經看不出什麼病態但依舊能看出營養不良的身形,他的外形著實算不上好。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具身體那張臉和他原來的臉一模一樣,而原來的他從小到大可都備受老師同學關照。
童湛言連接終端,卻並沒馬上開播。
他有點緊張。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站到攝像頭前,也不是第一次被直播間的人看見,但露臉卻是第一次。
而且這次他是要作為主播去直播。
他倒是看過直播,但看別人直播和自己來那是兩回事。
更重要的是,露臉直播也等於是徹底斬斷了他靠考試通過考核的路。
他已經沒有退路。
童湛言扒拉扒拉頭髮,又低頭檢查了下身上今早特意換地沒有學校標識的休閒服,深吸一口氣,開播。
楊洪一群人早早地就守在直播間前。
果子已經被收完,番茄苗又被霍霍掉,童湛言這直播間現階段沒什麼可看,但他們都敏銳地捕捉到一件事。
童湛言之前也發過公告,但除了採摘是給出明確時間的其它基本都是簡單說下要做什麼的程度。
最後這條公告,童湛言卻明確說了「十點」開播。
熟悉童湛言的他們都有種預感,有什麼要發生,所以九點五十多時,他們就已經守在直播間。
十點整,直播間準時開播。
玻璃牆、空無一物的土地以及站在鏡頭前的人。
看清的瞬間眾人都是一愣,下一刻都不由往前傾倒身體以看得更清。
直播間中的人臉並未處於一團模糊中,而是直接就露了出來。
對方遠比他們預料的要好看。
那是一種並不張揚反而沉澱內斂的氣質,仿佛光是與之對視躁動的心就能靜下來。
雖然營養不良讓對方看著有些狼狽,但那份氣質卻並未受影響。
童湛言忘了開防拍攝?
不管童湛言到底是因為什麼才開的防拍攝,但既然開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而且現在他的名聲可不太好。
一群人立刻就要提醒,就聽一道不疾不徐的聲音傳來,「大家好,我是大六學長的種植間的主播大六學長絕不狗帶。」
聽見那聲音,所有人動作都是一頓,旋即立刻明白過來,對方不是忘了開防拍攝而是故意關掉的。
這是準備……
眾人一顆心都不由加速跳動。
之前對方可從來不曾搭理他們,更別提直接和他們對話。
果不其然,對方的聲音很快再傳來,「從今天起,我將在這裡種植。」
眾人嘴角抑制不住地勾起。
雖然對方也沒說什麼,可光是這種改變就已經足夠讓他們欣喜。
早這樣多好。
「今天……」童湛言四下環顧一圈,看向一旁的工具間,「我們鬆土。」
眾人也跟著看去。
大棚大部分都相差不大,他們早就已經見怪不怪。
眾人耐著性子等待。
開門,從裡面找出一把鋤頭,童湛言走向大棚右邊最裡面的角落,然後舉起鋤頭,開挖。
眾人繼續等待。
這大棚應該已經有段時間沒種植,土已經有些板結,挖出來的土都是一坨一坨的。
童湛言用鋤頭敲了敲,倒是很容易就敲碎,但也不過是從大坨敲碎成小坨。
童湛言蹲下去撿起一塊捏了捏,手感跟捏石頭似的。
哪怕是地栽,最理想的種植用土也依然是蓬鬆柔軟營養豐富的腐化土,可這些土別說營養透氣了,植物的根能不能扎進去都是問題。
眾人等待。
童湛言起身,拿起鋤頭對準一個地方就是一陣挖。
二十厘米,四十厘米,深度差不多五十厘米時,他卯足了力氣的一鋤頭就如同砸在了鐵塊上,他用多大力氣挖下去就被多大力氣震回來。
感覺著那份麻,童湛言臉色更難看幾分,同時也更多幾分無奈。
五十厘米的深度都沒有,這要種得活東西那才真的叫見了鬼。
深吸一口氣,童湛言不再多想,認真地干起眼前的活。
「……就完了?」
直播間終於是有人忍不住。
隨著那條彈幕飄過,原本安靜的直播間瞬間熱鬧。
「???」
「不是,他管這叫直播?」
「他是不是對直播有什麼誤會?」
「我是想看他挖土嗎?」
「他不會接下去一天都這樣一直悶不吭聲地挖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