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
他扶著腰,因為腰部肌肉被猛然撕開一瞬而不住地倒抽涼氣,卻還沒有忘記第一時間先關心徒弟。
「我沒事,小余,你沒事吧?」
余曜有點緊張地替教練按壓檢查了幾下要害部位才勉強鬆口氣。
「我沒事,戚教,不過……你踹我門做什麼?」
少年努力眨了幾下眼,到底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慢吞吞地恢復了開門前的慵懶模樣,一臉困意朦朧的疑惑不解。
猶然印著半張枕巾紋理的白皙臉龐上,那雙平日裡明亮澄澈的琥珀色眸子裡此時正蓄滿水汽,怎麼看都是霧蒙蒙的。
倒不是因為中暑生病之類的緣故。
實在是確實沒怎麼睡醒。
昨天一整天都處於全力比賽的緊繃狀態,又熱又累,他沖完澡躺在床上後都還有一種自己渾身上下還在被咸澀汗水泡發了的彆扭酸軟感。
只是迷迷糊糊間聽見門外有人在敲門,才努力翻了個身摔下床,然後在床邊地毯上又坐了會兒才勉強提起精神過來開門。
還有點摸不清楚狀況的少年和自家後怕不已的教練僵硬對視。
戚本樹見余曜沒事就已經把心放回了肚子裡,哪裡還會計較什麼巨響不巨響,幾句話把誤會說清,就繼續圍著徒弟殷勤打轉。
「我就知道你昨天熱氣,專門給你做了消暑清涼的雞屎藤糖水,放樓下桌子上了,咱們現在就下去吃?」
余曜又打了個哈欠清醒了點,腦筋轉了轉,才想明白那聲巨響大約是自己摔下床的聲音。
他耳尖紅了下,見教練已經換了話題,就借坡下驢地含糊答應下來,而後——
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房主任印滿葫蘆娃和米老鼠的老頭樂大褲衩和塑料大拖鞋上。
有點可愛,還有點接地氣。
就是跟領導的身份,咳咳,不太相襯。
余曜忍不住地想。
下一秒就立刻若無其事地挪開了目光。
但房主任何許人也。
沒這點眼力見兒,也不可能成為總局的話事人。
他扭頭看向了罪魁禍首。
微圓潤發福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卻很有點不怒自威的領導架勢。
戚本樹也意識到了自己似乎太過心急惹了禍了。
想到這可是總局數一數二的實權領導。
談笑間一句話能定一個冷門項目生死的那種!
戚本樹渾身的冷汗一擁而上,臉也紅成了猴屁股,磕磕絆絆地試圖解釋。
「那什麼……我也是……」
眼看自家教練即將把事情上升到某種沒必要的高度,一旁的少年很自然地開口接過話茬。
「房主任,您要和我們一起喝點糖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