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逾年還是他徒弟時,經常會在他睡醒前買好鮮蝦燒麥,裹在毛巾里,再跟他一起去樓下的早餐店吃牛肉鍋貼。不管是燒麥還是鍋貼,他都可以吃到。
在陸逾年走後,江沅只吃過兩次鮮蝦燒麥,第一次吃的時候,他覺得味道和以前不一樣了,第二次是想確認,那家店的味道是不是真的變了。
那時的江沅沒有得出結論,卻本能不想再吃鮮蝦燒麥了,直到很久以後,他才後知後覺明白過來,不是燒麥的味道變了,是少了會特意早起跑那麼多路,只為了給他買一份鮮蝦燒麥的人。
陸逾年在前台點了單,又在窗口等了會,沒過多久,他就端著兩人份的早餐回來了。
陸逾年將東西一一擺放在江沅面前,一邊擺,一邊說道:「這家店什麼都有,我剛來的時候天天吃。」
等到東西都上齊後,江沅將筷子擦了一遍,遞給陸逾年,陸逾年像是得了最珍貴的寶貝似的,抓著筷子,嘴角都快咧到耳後根了。
江沅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瞪著他,問道:「你在笑什麼?」
陸逾年:「能跟哥哥再次坐在一起吃飯,我很開心。」
江沅:「……」
江沅沒有搭腔,埋頭專心吃飯。
一疊辣椒醋被人推了過來,江沅抬眼,陸逾年還是擺出那副笑臉,對他說:「你喜歡加兩勺辣椒,多點醋,對嗎?」
江沅從沒對陸逾年說過自己的口味,都是陸逾年自己發現的,比如鮮蝦燒麥,比如辣椒和醋的比例。
江沅夾起一隻鍋貼,在辣椒醋里蘸了蘸。
這家店的醋非常酸,正符合江沅的口味,直到鍋貼下肚,江沅仍能感覺到嘴裡瀰漫著酸味,他直覺那不是醋的原因,是一股未知的情緒在作祟。
從前對陸逾年十分溫和的江沅,面對陸逾年時,也不是個多話的人,兩人分開了太久,這會更加沒有話可以聊。
奇怪的是,江沅感覺不到他和陸逾年之間的隔閡。
和以前一樣,對別人沉默寡言的陸逾年,在江沅面前,嘴巴永遠停不下來,陸逾年總是能拋出許多話題,江沅心情好就回幾句,心情不好就敷衍了事,陸逾年都不在意。
算上上輩子的時間,江沅有四年沒有吃到那麼好吃的燒麥和鍋貼了,剛開始,他的注意力還放在陸逾年的話題上,到最後只顧著埋頭吃飯,不知不覺就吃多了。
等到站起來後,他才發現自己已經撐得不行了。
回基地的一路上,江沅因為肚子撐,一點都不想說話,陸逾年在他耳邊碎碎念,他都嗯嗯啊啊的敷衍回應。
「那家早餐店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餛飩店,下次再帶你……」陸逾年的話因為江沅突然撇開腦袋戛然而止,江沅後腦勺對著他,偷偷打了個無聲的飽嗝。
陸逾年覺得好笑,在江沅轉過頭時,出聲提醒道:「你想打嗝就打吧,我不介意的。」
江沅一頓,臉上浮起薄紅:「我管你介不介意!」
陸逾年:「哥哥,你是不好意思嗎?」
江沅:「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