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仿佛讓周圍純白的牆體翻滾起了波瀾,四周的空間都發生了扭曲,下一秒沈欽只覺得腳下的傳送帶忽然猛地向前加速,周圍的一切仿佛萬花筒中的畫面瘋狂後撤,他的腿被蕭璋打得骨骼粉碎,重心不穩,差點向後摔去。
然而轉瞬間,下方的移動又猛然停住,沈欽又狼狽向前一倒,撲到在一張明紅色的桌上,一抬眼正對上聖靈閣閣主半眯的雙眸。
兩人幾乎鼻尖對著鼻尖,聖靈閣主玩味地看著他。
她的鼻樑上還架著一副奇怪的紅色框架,兩邊各有兩個透明的薄片,身上各種顏色各種材質布料的衣服反射著牆壁白色的光,仿佛來自界一般。
「沈教主,有求於我的人都是乖乖等著我去見,哪有逼著我出來的道理?你怕不是當教主當得太舒坦了,以為全世界都聽你號令呢吧。」
沈欽後撤一步,下一秒竟是跪了下來。
閣主驚訝地把那框架從眼睛上摘下來:「哎呀哎呀,我不是看錯了吧!從不低頭的魔教教主在向我下跪?」
沈欽抬起頭,他溫和俊美的容顏蒼白如紙,明明衣著整齊華麗,卻仿佛即將破碎的花瓶一樣,整個人從深處透露出一種瀕臨崩潰的落魄和狼狽:「求您,告訴我最後一片星河血梅在哪,我什麼都能給。」
驕傲、尊嚴……這些東西都不重要了。
沒有人知道他撲到曲成溪身邊時的感受,曲成溪身體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仙骨深處毫無波瀾,就連靈魂都仿佛消散在天地間,那是真真正正的死亡,再也無法挽回的死亡。
那一刻沈欽的大腦一片空白,他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自己費盡心機想讓曲成溪離開蕭璋,甚至不惜一次次折磨他的精神,本以為這樣就能讓他對蕭璋死心,卻不曾想死去的不是他的心,而是他的人。
——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而已啊。
——我是想占有你,但是我只是想對你好,讓我們回到從前一樣,這樣有什麼錯呢。
心臟痛的幾乎生不如死,那種求而不得的痛苦讓沈欽幾乎瘋魔,他的嘴唇顫抖著,死死盯著閣主:「什麼都可以……」
閣主從桌子後站起來,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彎腰看著他:「沈教主,很久以前曲成溪就跟你說過,你把自己變態的控制欲當作了愛情,現在人終於被你逼死了,你開心嗎?」
沈欽的心臟仿佛被深深刺穿,幾乎脫口而出地嘶吼道:「你根本就不懂!我對他有占有欲不錯!變態也不錯!但是我也愛他!我被親生父親當作工具、被所有人懼怕又憎惡,只有他在我身邊真心關心我在意我!這輩子只有他給過我真情,怪就怪我太晚才看透,我如果早些醒悟,絕不會走到如今!」
「這話倒是終於有幾分真情流露,」閣主的笑意很冷,「但是這並不值得同情,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你的錯誤為什麼要別的人命來買單?錯過的就是錯過,本沒有回頭可言,而你卻偏偏要他原諒你的錯誤和你在一起,還要為此一次次折磨他的內心!」
沈欽忽的變得兇狠,猛地抓住閣主的袖子:「你就說你想要什麼!別拐彎抹角!這世間所有的一切,只要你說我都可以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