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年卻道,「你是真的不想辦,還是因為我?」
江初月指指自己,「你看我像會委屈自己的人嗎?」
「……不像。」
甚至不止是不像,她根本就和委屈自己這個詞不沾邊。
「不過玩完回來答謝宴還是要辦的,我媽我爸這些年不知道隨出去多少錢,必須要收回來,雖然估計很多收了錢的人都沒有來往了。」
江初月說著說著,忽然伸手拍了拍何年,「我說真的,你們妖怪思想都這麼傳統的嗎?」
「什麼?」何年不解其意。
江初月卻仔細思考,「算起來和紀念日也沒隔幾天……你是想對我『負責』啊?」
何年沒想到她會這樣說,一時無言。他的舉動不能說和這件事沒有關係,但他又絕不只是因為這件事才求婚的。
他想了半天,才說道,「從我發現我喜歡你的時候就想這樣做了。」
「還挺懂說話的藝術的。」江初月便笑了。
而第二天,何年就帶著江初月回了一次妖怪世界。
何燦忙著工作,何年昨日也不好意思叫她來,今天告訴了她,她氣得連錘他好幾下,「為什麼不告訴我!初月這麼大的好事,天上下冰雹了我也要去啊!」
何年覺得她一言難盡,好像分不清到底誰是她親外甥了一樣。
鬧完了,他對何燦說道,「小姨,帶我們去見見媽媽爸爸吧。」
何燦愣了一下,隨後說道,「是,是應該見見。」
她說著說著轉過頭去,並不知道抹眼淚的動作被何年盡收眼底。
於是江初月就見到了兩棵巨大的樹,樹下埋藏著何年轉瞬即逝的、無憂無慮的童年。
何年其實對自己的媽媽爸爸並不太了解,很多事情都是長大後聽何燦說的。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只是對著兩棵參天大樹說出了這個消息,接著牽著江初月的手靜靜地站在了那裡。
站了一會兒,他打算離開了,江初月卻回頭鄭重說道,「我會對他好的。」
妖怪幼兒園本學期的最後一次活動是舞台劇表演,劇名就叫做《我長大了》。
老師們群策群力創造出了不少大綱,而江初月最終選中了這個劇本,是因為這又是一個分別的季節。
大班的小妖怪要從幼兒園畢業了,雖然他們中的大多數會進入到旁邊的妖怪小學中去,但分別仍然是分別。
巧的是在舞台劇開始之前,何年接到了自己前任領導的電話。
看見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時,他愣了一下,只覺得恍若隔世,幾乎要想不起來上一份工作中他每天具體做些什麼了。
領導認真邀請他回到從前的崗位上,並且明確說出要他連跨兩個職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