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何年沉默不語,只用譴責的目光盯著她看,活像在質問她怎麼把第三者大搖大擺帶回了家。
江初月只好放棄。
但江初月養寵物的念頭並沒有就此擱置,沒過幾天,她在朋友圈刷到了一個同學拍的自己養的小鸚鵡的視頻,於是她又想嘗試養鳥。
當然,對於江初月來說養鳥可能比養貓和狗還要難上一些,貓和狗她至少在親朋好友家接觸過,也大概知道應該怎麼照顧它們,養鳥就是一個全新的領域了。
她不是不負責任的人,真下定了決心,就一邊詢問那位發朋友圈的同學,一邊開始查閱大量的養鳥資料,在去接小鳥回家之前,將所有它需要的生活用品準備得一應俱全。
接回家的小鳥也特別親人,剛一見到江初月,就願意飛到她手上站著,江初月小心翼翼試探著摸它的腦袋的時候,它不僅不躲開,還在她停下動作時主動追著把腦袋湊過去,示意她繼續摸自己。
結果沒過幾天,她就猛然發現,這隻親人的小鳥親的僅限於人——它似乎對何年非常反感。
或者說,它是非常害怕何年,所以表現出了反感。一見他出現在自己面前就怕得到處亂飛亂叫。
江初月只能把這種情況理解為血脈壓制了,鳥怕貓嘛,實屬正常。
好在何年家夠大,江初月採取了隔離大法,儘量避免鳥和他出現在同一場合。
結果小鳥在家裡住了幾天之後,似乎對周圍的環境有些熟悉了,膽子也漸漸大了起來,開始抓住所有時機,頻繁地主動出擊。
身為一隻鳥,最好用的遠程攻擊是什麼呢?當然就是瞄準之後,降落自己隨身攜帶的生化武器了!
何年是妖怪,反應當然很快,小鳥一次都沒有真的得逞,但因為地心引力的存在,家裡的各種地方就難免遭殃了。
江初月一邊覺得好笑,一邊有點心疼輕度潔癖發作臉都有點綠了的何年。
江初月把小鳥關在籠子裡,結果它不知道什麼時候學會了自己開籠子。
雖然她很快又下單了一個新的、單憑小鳥絕對無法打開的籠子,但整天被關在籠子裡不放出來,小鳥就開始情緒低落,還試圖用尖嘴拔自己的羽毛。
沒辦法,哪怕她很喜歡這隻小鳥,也只能為它另尋出路了。
江初月的爸爸早年養過鴿子,於是她打電話給家裡,要把這隻小鳥託付給爸爸。
爸爸欣然接受,於是某天江初月和何年帶著裝進籠子裡的小鳥和它的一應生活用品去她家送鳥。
快開到地方之前,江初月的媽媽打電話給她,告訴她他們有個臨時飯局出去了,讓江初月先把鳥放在家裡。
江初月打開門,把小鳥安置好了之後在自己有點久違了的房間了轉了一圈,還饒有興致地對何年介紹起房間裡的很多充滿回憶的物品。
介紹著介紹著,江初月在抽屜里翻到了一根帶著小鈴鐺的粉色項圈。
她努力追憶了半天,才想起來這是小時候自己的某個娃娃脖子上戴著的裝飾。多年過去,當初的那個娃娃早就不知蹤影,倒是她那時候覺得這根項圈好看,隨手把它扔進了抽屜深處。
江初月翻來覆去打量這個項圈,覺得以現在的眼光來看它仍然很好看。
她看看它,又看了看在自己身邊坐著的何年,忽然靈光一閃,直接把它系在他脖子上了。
何年只覺脖子上微微一涼,低頭看了看就要把它解開,「幹嘛?」
江初月笑眯眯地阻止他,「等一會兒。」
接著她開始翻來覆去的打量他,「少點什麼。」
「少什麼?」
「我知道了,」江初月忽然想通,催促他,「把耳朵變出來。」
何年不知道她要幹什麼,但還是聽話地把耳朵變了出來,接著就看到江初月的嘴角越翹越高、越翹越高。
不僅如此,她還掏出手機,對著他狂拍了好多張照片。
拍完之後她給他看,自己在旁邊幽幽感嘆,「我覺得我應該去做自媒體啊,這幾張照片就夠我起號的了。就是衣服還有點不對勁,換個白襯衫或者女僕裝什麼的……」
她發現他的側臉被自己越說越紅,於是懸崖勒馬,閉口不言。
何年把手機還給她,有點不太信任似的說,「不許發出去。」
「我不會的。」
他看了她興奮的神情一眼,又強調道,「不許發!你發了我就生氣。」
江初月覺得他的生氣預告非常可愛,忍不住又笑了起來,直接導致他看過來的目光懷疑的成分越來越多。
於是為寬他的心,她只好正色道,「我真的不會的,我有毛病啊把自己男朋友這種照片發出去給別人看。」
只是這麼說歸這麼說,江初月在心中暗自對網絡上大方分享男色的姐妹們致歉。
何年覺得她的用詞很是不妥,「什麼叫『這種照片』,聽著好像怎麼回事一樣。」
「確實沒怎麼回事,那為什麼不可以發啊?」江初月故意道。
何年就對她「怒目而視」。
「我現在錢挺夠用的。」江初月攬過他的肩,說出了一個令他完全可以信服的理由,「不會發的,懶得做自媒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