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年對懸疑片不怎麼感興趣,她窩在沙發上看的時候,他就在廚房研究一道新的甜品。
並且鑑於江初月很喜歡喝奶茶,他甚至有著手自製奶茶的想法,作為一個開明的女朋友,江初月非常支持他的「科研工作」,並且囑咐他最好研究出來又好喝又不增重的版本。
結果他剛做好準備工作,江初月忽然光著腳裹著毯子噠噠噠地跑到廚房來了。
「怎麼不穿鞋?」雖然按他的習慣,家裡的地板永遠是一塵不染的,但地上到底是涼的。
「因為我很急,」江初月拉他的胳膊,「你一會兒再研究唄,和我一起看電視吧。」
雖然不知道她今天為什麼有點反常,但何年還是洗乾淨了手,又在江初月的催促下匆忙把材料蓋好,一路被她拉到沙發上坐下。
江初月緊挨著何年坐下,展開毯子把自己和他都裹在裡面,接著按下了繼續。
投影上的人重新開始說話,何年很快就明白了她為什麼急三火四地叫他過來陪她一起看:因為她看得害怕。
「害怕就別看了。」何年去摸遙控設備。
「別別別,」江初月卻立刻制止,「正看到精彩的地方呢。」
而對於一部懸疑劇來說,最精彩的部分往往就是令人害怕的部分了。
何年只好無奈地注視著她一邊害怕一邊看得起勁,到了最後差不多整個人都縮在他懷裡了。
這一看就看到了晚上十一點多,江初月困得直晃,最後還是在何年的催促下去自己房間裡睡覺了。
她睡覺一向是關了燈睡的,今夜卻左思右想,還是留了一盞比較黯淡的燈,結果還是害怕,困得要命也睡不著。
最後江初月抱著自己的枕頭和被子,艱難地用腳敲了敲何年的房門。
他來得很快,一見她幾乎要被淹沒的身影,便下意識把被子和枕頭都接了過來,接完之後才想起來問她,「怎麼了?」
江初月覺得此舉很是折損自己的光輝形象,含含糊糊道,「沒什麼事,怕你寂寞,怕你孤枕難眠。」
何年已經猜到了原因,努力壓抑自己的笑意,把她的行李都放到床上,「那你人真好。」
他家的床通通都很大,又加了一床被子也完全放得下,何年幫江初月整理好了位置,關了燈,「睡吧。」
明明以被子為劃分,地盤涇渭分明,身邊多出的那個人(妖)的存在感在黑暗當中卻異常強烈起來,他們兩個還是都開始輾轉反側了。
江初月察覺到他也睡不著,幽幽嘆氣,「唉,我可能有點不習慣,上次睡覺的時候旁邊有人我還只有七歲呢。」
何年要是追溯起來就比她還要早了,他只在三歲之前跟小姨一起睡覺,到了滿三歲的那天,小姨就嚴肅地用小朋友能理解的方式對他講了性別差異。
「那……」何年便說道,「不然還是分開睡?」
說得很是不情不願。
「不要不要不要,」江初月把頭搖得撥浪鼓似的,「那我更得睜眼到天亮了。」
她想了想說道,「反正遲早要睡到一起的,我們還是開個好頭吧。」
說著,江初月就從自己的被窩中伸出了一隻手,跋山涉水地去拍何年的肩膀,「變吧。」
「什麼?」他有點懵。
「變成大貓咪啊。我要摟著你睡,肯定睡得很香。」她理所當然道。
何年:「……」
有時候真是忍不住細想自己在她心裡的定位,似乎功能非常豐富。
但他還是變了。剛要把掉下來的睡衣睡褲疊好,江初月已經熱切地掀開了自己的被窩拍拍身邊的位置,「快來快來。」
何年就無奈地走了過去,被她一把拖進了懷裡牢牢抱住。
抱住還不夠,江初月還把臉埋進他背上的絨毛里,深吸了一口氣感嘆道,「啊,小貓的芳香。」
見何年抬頭看自己,江初月又用一模一樣的陶醉語氣及時更正,「啊,獵豹的芳香。」
「……你身上也有這種芳香,」何年緩緩道,「家裡全是這個味道的沐浴露。」
「不要掃興,」江初月捏住他的嘴巴,「哪天你惹我生氣了,我就去找別人的男朋友玩!」
大貓睜圓了眼睛,她卻氣勢十足地補充,「我就去貓咖玩貓!大玩特玩!」
貓咖里的公貓怎麼不算是別人的男朋友呢?嗯,就是貓咖里的「男女」關係估計會非常混亂。
「說起來還真有一陣子沒去貓咖了,我有點想……」
「不要。」何年抉擇一番,做出了艱難的讓步,「你要是實在忍不住就去狗咖。」
江初月一聽這宣言就笑起來,她最近實在是太累了,笑著笑著,竟就這麼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