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王昕趕忙坐穩,接過水杯喝一口,「嗯..這是我喝過最好喝的水。」
「省著點,一天的用水量。」
「知道,還你。」
王昕淪落荒島有些日子,收穫不少,其中之一就是學會了如何節省資源。
梟風害怕老鷹再回來報復,特意把水杯綁在腰間。
他們失去了魚油灌,濕透的衣服只能穿在身上自然風乾,陽光灼烈,衣服乾的快。
「梟風,我們是不是可以再靠近一點。」王昕指著島嶼崖壁,摸了摸頭上,發現綠帽子不見了。
梟風提醒道:「在你腦後。」
王昕重新戴好帽子,擋住光線後視野變得清晰,他看見梟風的額頭上有汗,小聲問:「你熱不熱?」
「不熱,你坐好別動。」梟風的注意力都在木筏上,兩隻手臂快速擺動,船槳在水面留下一道道波紋,小船里崖壁越來越近。
「我有強迫症,我想幫你擦汗。」
「......」
梟風瞅一眼王昕,後者低了低頭,葉子擋住半張臉。
「你剛剛又救了我一命,」王昕忽然感慨上了,「我仔細想了一下,你這人雖然說話難聽,心高氣傲又喜歡使喚別人,但是堅守底線,只能說咱倆合不來。」
「少說兩句,保存體力節約水源。」梟風開口說話了,聲音像鉛一樣重。
乖乖聽話就不是王昕了,他忽然心情舒暢,又一次站起身,握著桅杆說:「船長,我們的船還沒名字呢。」
梟風興致缺缺:「沒必要。」
「怎麼沒必要了,」王昕不同意,眼裡閃爍著動人的光彩,「人到什麼時候也不能失去尋找快樂的能力,淪落荒島也阻擋不了我自娛自樂,何況我們又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聞言,梟風抬起頭,認真地打量王昕,不禁對他刮目相看。
「你有什麼想法嗎?」梟風妥協了,心情也跟著轉好。
看來王昕早就有了主意,立馬接過話:「就叫獵鷹號。」
梟風失笑:「護鷗號更貼切,一語雙關,既是護鷗也是互毆。」
王昕指著他的眼睛點兩下:「不得了,你真該多笑笑,顯得年輕。」
梟風有點好奇:「我看上去很老嗎?」
「還行吧,分跟誰比,」王昕重新坐下來,調整一個優雅的坐姿,「你是水手,風吹日曬很正常,我...」他摸了摸臉,聲音變了調子,「糟糕,你幫我看看,我的皮膚是不是變糙,快趕上你了。」
梟風不理解:「你為什麼那麼在意外表?」
「因為我底子好,」王昕絕不會放過任何損人的機會,「要是你這種,我也早就放棄治療了。」
「這種事你就別拿出來自誇了。」
「明白,這個話題你很難參與進來。」
「就叫互毆號。」
「獵鷹號!」
「我是船長。」
「我是大副,投票一比一平。」
...
最終,木筏的名字叫『和平號』。
商量來商量去,還是保平安為主。
太陽高懸在湛藍的天幕上,像一枚燒得通紅的金幣。
應該是正午了。
梟風劃著名船槳靠近陡峭的崖壁,鄰近邊緣,高聳的山脈剛好遮住了烈日。
他永遠把時間和太陽的位置算得這麼準確。
王昕在心裡送上欽佩,嘴上閉口不言。
「我們該吃點東西了。」梟風放下船槳和船帆,讓木筏以緩慢的速度在崖壁下漂著。
王昕摘下遮陽帽,一雙眼睛晶亮:「船長,你帶吃的了?」
梟風來到船尾,收起之前掛在下面的漁網,一路上,網裡兜住不少小蝦小蟹,並成為魚餌釣到幾條青魚。
這就是午餐。
「你不會是想...」王昕冒出一個可怕的猜測,「生吃吧?」
梟風直接用行動回答,手起刀落,刀柄重敲青魚的頭,幫它們結束痛苦。
他做事一言不發,又變回那個冷酷寡言的船長,方才的歡聲笑語仿佛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