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爸發現兒子脖子上的牙印,微微嘆口氣:「不要總是打架,打贏了也證明不了什麼。」
「我做錯了,」梟風的語氣中帶著迷惘,「我不該還手,對嗎?」
梟爸張了張嘴,聲音有些顫抖:「你沒做錯,不過...你要向爸爸保證,以後離王老闆的兒女遠一點,越遠越好。」
梟風沉默幾秒開口:「王琦是我同學。」
「孩子都是好孩子,但是...」梟爸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們不適合做朋友,那個小少爺,他什麼都不懂,他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話會產生什麼後果,你記住,惹不起,咱躲得起。」
「我知道了,爸爸。」梟風說,「我保證,不再跟他打架。」
梟爸眼裡露出欣慰,心裡卻很擔心。
自家小子第二次動了老闆的寶貝兒子,不知道這份工作還能不能保住。
出乎意料,王昕和王琦對約架的事守口如瓶。
王昕是這麼想的,再找爸爸撐腰實在太丟臉,這種事應該自行解決。
總之,他們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從那天起,王昕把梟風列在『仇家』名單上,無論在哪碰見肯定想辦法添堵。
梟風則是聽從爸爸的警告,遠離王家兄妹,雖然他沒理解透為什麼要這麼做,但行動上避而遠之。
有幾次,王昕朝他豎中指,他都忍了下來。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梟風升中學,王昕的挑釁不僅沒收斂,反而愈發猖狂。
那年,梟風十三歲,王昕十五歲。
不知不覺中,他倆的恩怨越累越多,快要接近爆發點。
梟風和王琦一直是同班同學,關係還不錯,主要是王琦性格友善,又是班委,經常組織活動,基本的溝通避免不了。
而且梟風越來越懂事,他明白父親的苦衷,也知道自己真正該躲的人是王昕。
有時候他十分納悶,同一個娘胎出來的兄妹,差距為什麼會這麼大。
妹妹的性格有多好,哥哥就有多壞。
暑期的郊遊,讓兩個冤家再次碰頭。
梟風很少參加學校組織的活動,聽說有登山項目,他破天荒的同意了。
他的加入,在團隊裡掀起一陣議論。
很多同學認為是王琦的功勞,班裡的女同學只有她和梟風走的近,說不定有貓膩。
好巧不巧,一些玩笑話傳到了王昕的耳朵里。
這還了得!敵人偷家了!
青少年時期的學生,敏感而多疑,又很青澀單純。
王昕帶領自己的小團伙,以畢業生做示範的藉口加入其中。
兩輛巴士,在晴朗的早晨一起出發。
梟風坐在後排,剛開始是一個人,後來旁邊多了一個人。
不是別人,正是專門來找他的王昕。
王少爺的外表一如既往的俊俏又整潔,目光如炬,嘴角掛著淺笑,笑容中充滿戒備和挑釁。
「離我妹妹遠點,別說我沒警告過你。」王昕一邊打量梟風,一邊放狠話。
他學著電影裡的反派,嗓子壓低,可惜他的表情不夠狠戾,看上去滑稽又調皮,好像一隻呲牙的奶貓。
梟風懶得理他,頭一扭,面無表情地望向車窗外。
「你聾了?」王昕依舊用那種懶洋洋的調子找茬,「你小子最好照照鏡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你妹妹是鵝肉?」梟風冷冷道,「王昕,你別惹我。」
「哈!」王昕挑了挑眉毛,「有意思,到底是誰惹誰。」
梟風明顯有些不耐煩,看人的眼神越來越內斂、深刻,為朦朧的瞳孔增添神秘的色彩。
每次面對王昕的挑釁,他都會想起父親的叮囑。
父親常說,忍一忍就過去了。
梟風聽了父親的話,卻有另一番體會: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越想越氣。
他現在就很想照著王昕那張臉狠狠掄拳頭,將人壓在身底下,湊成親爸都認不出來的豬頭樣。
當天下午,一群學生在半山腰露營。
梟風最先支起帳篷,完事後他跟老師請假,隨身攜帶一本植物學字典,一個人前往林子深處靜靜地研究。
廣大無垠的栗樹林中,鳥兒在引吭高歌。
他比所有人都熟悉這座山,知道哪裡有獵人的設伏點,知道哪裡有樹洞。
還有一個人,跟了他一路。
他假裝什麼也不知道,朝前走不回頭,直到後面的人發出「哎呦」一聲。
王昕的褲子被樹枝刮壞,大腿肉被劃傷,忍不住慘叫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