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然:「你怎麼不叫醒我?」
徐離陵拍撫兩下她的背:「實在累就睡吧,再睡會兒?」
鶯然心中溫軟,抱緊徐離陵,依偎著他再度睡過去。
醒時,卻是被弄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推他,恍惚還以為在夢裡:「懷真……讓我歇歇……」
徐離陵仍不停。
鶯然撒嬌又氣惱地喚:「懷真!」
睜開眼,見素樸的床帳,長發披散、身著素布寢袍的徐離陵,才後知後覺想起,自己回了現世。
天光已亮。
照房中熱霧氤氳,光粒輕旋。
鶯然沒有再推他。
徐離陵卻停了,舔了舔唇,指腹輕抹過唇側,又擁著她,為她提了褻·褲、理好寢衣:「還想睡便睡吧。」
鶯然「嗯」了聲,忽有些後怕地想:還好她在夢裡喚他也喚懷真。
夢裡的徐離陵但凡一時興起,叫她換個不著調的稱呼。這會兒她大概已經完蛋了。
徐離陵拍拍她,陪她睡下。
至午時,大花小黃帶著飛駒回來。
她聽見動靜醒來,徐離陵已不在房中。
鶯然穿好徐離陵為她準備的衣裙,套上厚襖,撩開窗簾往外瞧。
這窗戶是琉璃窗,可清楚地看見窗外。
徐離陵正在廚房裡忙活。
大花、小黃和飛駒趴在小院裡。
鶯然開窗,乍冷寒風撲面,凍得她瑟縮一下。
她無聲招手,示意大花上前。
大花跳到窗台上:「怎麼了?」
鶯然小聲:「你帶小黃和飛駒再出去玩一圈,明日午時回來。」
大花不解:「為什麼?」
鶯然支支吾吾,答不上來。
大花昨日結束任務,就和小黃大白它們肆無忌憚地瘋玩。實在是玩累了,今日想休息,故作可憐:「外面很冷,昨日凍得我們瑟瑟發抖。」
確實,天很冷。
鶯然瞥見院裡陰暗處,還有未化的霜,不忍心地嘆:「算了……你們留在家裡吧。」
大花「嗯嗯」兩聲,得勝般翹起尾巴,跑回去同飛駒大黃擠一起睡覺取暖。
鶯然便出了屋子到廚房找徐離陵,自他身後抱住他:「我們出去吧?」
徐離陵:「去哪兒?」
鶯然面頰微粉,囁嚅:「去客棧,開間房。」
徐離陵默了會兒,道:「飛霄城的飛雲樓,乾號房,千年前一晚要三千枚靈石,如今應當未改。」
鶯然驚訝地睜大眼,旋即眨了眨:「我們去小點的客棧。」
徐離陵輕慢道:「那我不去。」
他很是看不上的樣子。
鶯然哼他一聲,道他愛去不去。
三千靈石。他們全部家當湊一湊,也就這麼多。這還得多虧有恩娘子給的一籃子靈石。
她撇著嘴出廚房,沒走回堂屋又停步,折返回徐離陵身邊,扒拉他手臂一下。
徐離陵:「怎麼?」
鶯然:「三千就三千,去嗎?」
徐離陵不急不緩:「吃了飯再說。」
他似興致不高,鶯然點頭應下,陪他一起做飯。他道廚房油煙重,叫她回堂屋歇著去。鶯然便回堂屋坐著。
閒來無事,翻出繡具,拿出給徐離陵繡的新青竹髮帶繼續繡。
這條髮帶,是她自臨關發覺他未佩新帶,佩的是她那條舊青竹髮帶時開始繡的。
至今繡了有段時間,還差一點就能收尾。
徐離陵將飯菜端上桌,喚她吃飯,她正準備最後絞線:「你再等會兒。」
徐離陵便不催她,去取了碳火放堂屋做暖爐,又去廚房給她盛了飯放爐上熱著。
待她繡好髮帶,她頗為歡喜地拿髮帶比對徐離陵束起的發,要給他繫上。
徐離陵按下她的手,將髮帶和繡具送回屋裡:「先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