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停下是她要的,但他停的也太突然了,弄得她不上不下的……
他倒是渾不在意,跟玩似的。
歡愉不在考慮之中,只看玩得有無樂趣。
鶯然慢慢吞吞地穿起外袍,調整著呼吸,慢慢壓下潮浪將登巔峰又猛然抽離的異樣感覺。
卻聽徐離陵笑了聲,自她身後抱住她,忽輕扼她的後頸,將她壓在桌案上。
她下意識掙扎:「你又做什麼?」
徐離陵:「一會兒就好。」
鶯然疑惑,緊接著便感覺到,他在為她疏解。說一會兒就好,便沒有同她痴纏,完事就收,利落得很。
鶯然心道他這會兒像個機器似的。
還沒從桌案上撐起身,徐離陵將她打橫抱起,抱她去沐浴。
照料她清洗穿衣,至她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發呆,又拿了一碟百花蜜餞給她做零嘴,打發時間。他則去收拾寢殿那些客室。
鶯然想他這會兒倒細心。悠閒地倚在床上,隨手拿本陰陽道秘籍翻閱,再拿一片百花蜜餞吃。
蜜餞一入口,酸得她差點齜牙咧嘴。
她皺著臉緩了好一會兒,無語地看了眼蜜餞。
這盤是蓮花味,香得很。
但也酸得很。
想也知道,還是徐離陵做的。
她吃了幾片,實在是無法再領受他的心意。將蜜餞放一旁,等他回來餵給他吃了。
他吃得神色稀鬆尋常,看得鶯然牙酸。
這會兒,明窗是紫輝,外邊正是夜裡。
但徐離陵出行不拘白日黑夜。
在寢殿吃完蜜餞,鶯然與他各自穿好了衣裳。
出了寢殿,他給她套上擋雨的兜帽斗篷。摟著她的腰,帶她乘風御龍,直飛入雲霄,往城外去。
鶯然沒問他去哪兒,她也不知道要去哪兒。
就這樣倚在他懷裡,吹著風,馳騁天地。
天地無垠,優哉游哉。
浩空萬里,無憂無掛。
去哪兒都行,就這樣飛到天涯海角,永不落地也行。
從黑夜飛至白日,日上三竿。
魔龍終還是停下,穿雲落地,在徐離陵拂袖間變小,化煙消散。
原本在雲端之上,鶯然不知到了哪兒,只知自己穿過了許多城池。
這會兒腳踏實地,她環顧四野,發覺這是處山林。
仙靈之氣甚濃,松柏成林,蘭草奇珍,碧輝雅致,金曦爛漫。
一看便不是凡地。
鶯然心猜他是帶她到了哪處仙地。
忽眸光流轉間,透過林間瞥見山外山,是白雪皚皚連綿山峰,峰上瓊宮宇樓,浩氣磅礴,巍峨壯闊,驚得愣了愣。
「此地是……乙玄道一?」
徐離陵閒林信步:「嗯。」
千年後與他一起來此,她還會有點緊張,更別提現在。
但鶯然不喜掃興,挽著他的胳膊和他一起走:「此地靈氣太盛,你可會不適?」
徐離陵:「還好。」
鶯然便不多言,問:「來這兒做什麼?散步?」
徐離陵:「找東西。」
鶯然挽他的手緊了緊:「找什麼?」
徐離陵看穿她心思,輕拍她的手背:「放心,我不搶旁人東西,也不殺人。」
鶯然放輕鬆了些,嘟囔:「我可沒說你要搶物殺人。」
徐離陵笑道:「十歲那年,我曾在此峰埋下一壇酒。我來挖酒。」
鶯然好奇:「你那時怎會到這兒埋酒?乙玄道一邀你來除魔?」
徐離陵:「那年乙玄道一成立宗門不久,邀我來做掛名長老,將這座春秋峰給了我。」
鶯然訝然:徐離陵同乙玄道一,竟還有這樣的淵源。
思索片刻,又有幾分瞭然:
玉虛風因徐離陵而入道,後拜入乙玄道一。直至千年後仍守在此處,或許就是這樣緣故——徐離陵算是乙玄道一的開宗長老之一。
而如今和往後的乙玄道一,卻又是與徐離陵為敵的主力。
鶯然心中感慨,不深談此事,扯開話題:「乙玄道一有個三試一賽,你知不知道是誰定的?」
徐離陵:「怎麼?」
鶯然想到千年後三試一賽的折磨,皺著小臉深沉道:「你在這兒沒住多久吧?」
徐離陵:「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