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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一人,屠殺千百人。

那千百人如同面對天火降世的蜉蝣,毫無還手之力。頃刻間,面目全非。

小黃見怪不怪。

大花和無隱村人都傻了眼。

喜伯印象里的少年仙人、大花印象里的「有點本事、有點嚇人但很聽鶯然話」的小魔,在那一瞬間,都被暴戾殘忍所取代。

他的打法,乾脆利落。

利落到不像在殺人,而是在隨意地捏碎一顆顆小果子。

果子爆出了腦漿與內臟,捏果子的人也只是有一點髒了手而已。

最後一聲慘烈的哀嚎,是那名被稱為聖女的女子,被踩住了頭。

徐離陵握著她的法杖,仍不夠滿意:「要貪圖寶藏,就要有被欲求吞噬的覺悟。這根法杖,不夠好。」

「我放你回去,兩年內,將曜境的曦照神眼拿來給我。」

明妲口中溢血,含混不清:「你……休想!」

徐離陵輕笑,一腳踢開她。

腕上道珠一旋,虛空撕裂,一顆巨大如惡鬼的頭顱飛出,大笑叼起女子的胳膊,重回虛空之中。

在虛空開合的一瞬間,大花看到了一個仿佛被血肉塗抹的世界,好似噩夢一般,讓它不敢確信那是真的。

戰事,以碾壓性的結局收尾。

喜伯磕磕絆絆地喚:「恩人……」

徐離陵沒搭理他,在村頭打井水洗了手,沖洗了法杖,有意無意地向它和大黃走來。

它嚇得不敢動。

小黃習以為常,早已放棄躲避。

大花心知,他是鶯然的夫君,不會傷它。但他經過它所躲草叢時,它還是無法自控地炸了毛。

徐離陵並未在它和小黃面前停留,只是掃了眼它們所在的地方,扯唇似笑非笑:

「小畜生。」

三個字,居高臨下的漆黑瞳眸,讓它冥冥之中得到指示,明白了在鶯然面前,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

思緒回到此刻,大花禁不住打了個哆嗦,小聲問小黃:「傻狗,他這樣……你怎麼不逃跑?你不害怕嗎?」

小黃:「怕,但幹嘛要跑?」

大花:……

小黃有一種老前輩的從容,「臭貓,你也不用太害怕。只要女主人不想你死,你就死不掉,懂嗎?」

大花:女主人?

它懵了一下,反應過來說的是鶯然。

大花遲疑:「可是,他那麼殘忍,萬一……」

小黃深沉打斷:「徐離陵不是普通的魔。」

大花愣住:「什麼意思?」

小黃:「你如果知道他是誰,就會明白,他的一切決定,都絕無萬一。」

大花若有所思,再度望向院中的星杖。

恍惚想起的,卻是回來的路上,瞧見徐離陵用帕子擦乾淨星杖。踏入院中時,竟玩鬧般的將握著星杖的手藏於身後。

他走進院裡,見她在廚房做飯。第一句不是說同她說我回來了,而是問她,是不是餓了。

歸於平靜的日子,一天天過。

秋天到像是一瞬間的事。

某一日晨起,鶯然照常穿夏裙,剛出門便被冷回屋加了衣裳。

在院裡吃飯嫌涼,徐離陵做好早餐也端進了屋裡。

鶯然吃著熱騰騰的湯麵,望向門外,蔥蘢樹林在涼風中被籠罩上一層清寂。

是秋日到了。

自那一場大戰後,無隱村人對徐離陵甚為敬畏。

喜伯與歡婆更加熱情,常來送他們種的瓜果青菜和點心,每次來都要道:「恩人,有何需要儘管吩咐。」

徐離陵的態度一如既往,冷淡中不失禮教,沒提過什麼要求。

只星杖在院裡當了三日院燈後,失去了初見的特殊之美。徐離陵便讓喜伯造了間煉器室,將星杖帶去煉化了。

冬日亦是來得突然。

某一日鶯然晨起,在屋裡就被冷得起了雞皮疙瘩。

她瑟縮了下,躲回被子裡,「日子過得太快,這會兒才想起來,前幾日好像是立冬。」

冬日的清晨,天亮得遲,卯時房中仍昏暗如夜。

徐離陵在衣櫃前,穿衣動作略微停頓,從衣櫃裡拿了厚裙衫給她。

他將裙衫放在床邊,鶯然伸手摸了摸他的手臂,衣衫單薄。

她問:「你感覺不到冷嗎?」

徐離陵:「有一點感覺,不太明顯。」

鶯然想起先前關熠所言,每一個魔會漸漸喪失五感,這是他們正在走向滅亡的表現。=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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