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尋常夫妻,能如這般的也少。
她與孟扶危之間的羈絆,比她以為的要深得多。
尋常夫妻,能夠這樣就算不錯,況且她能看得出,孟扶危是個好人,與他做夫妻,她能少很多事,也能多得很多從前不容易得的好處。
「信了。」姚戚香回答。
「嗯。」他應了一聲,但對姚戚香的反應似乎不大滿意,因為姚戚香又聽見他輕輕嘆了一聲。
而後,他俯身吻了過來,很輕的一個吻,吻在姚戚香額角,如此簡單的觸碰,卻叫姚戚香心顫。
他說:「姚戚香,我永遠只和你做夫妻。」
第55章 她也感到心動
孟扶危並沒有進行下一步的意思, 他只是在吻她,很專注地吻她,從她的額際到鼻尖, 再到臉頰, 最後是唇邊,他一直都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就只是這樣仿若很珍愛地吻著她。
姚戚香心中忽而陣陣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她心尖發麻, 胸腔中的那顆心控制不住地顫動著,她心中知曉,她多半是……對孟扶危動了情。
很難不去喜歡他,姚戚香在嫁來孟府的這短短數月中, 體會到了很多她從前在姚府從未得到過的東西。
比如悄無聲息的好, 堂而皇之的偏愛,千味樓遇見刺客,孟扶危率先將她推出了危險之地,得知她要做的事有可能會危害到孟家,他也只是遠遠瞧著,從不插手。
她少什麼, 他就給她什麼, 姚戚香不是傻子,在她得知了真相之後, 很多事再往回思量,就變得很清楚。
為了讓她用起來放心, 孟扶危繞著彎子把紅綃給她。為了讓她以後生活得更好,為了彌補這些年在姚府學識的不足,他讓鍾嬤嬤來教她東西。
甚至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之前她每次從常氏那兒請完安用不了飯回來的時候,松風堂這邊就會上一模一樣的菜給她。
她愛吃的菜就會多上,松風堂這邊除卻那一次,就再也沒有上過涼菜冷菜。
孟扶危為何厭惡姚家,她也懂了,因為她在姚家受了苛待……
其實這些東西,很多東西,她在自己母親那里都沒有得到過。
姚戚香的親娘,其實是個很懦弱的女人,懦弱到自己的丈夫領著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回來,她一言不發,卻在私底下掉眼淚。
懦弱到小時候,姚成碧搶她的東西,娘會讓她忍讓。
懦弱到一個正妻在家要受妾室的委屈,連帶她也過得不順暢。
以前她從覺得,是她的娘母家沒有勢力,所以她不敢。
可鄧穗音為什麼敢呢?鄧穗音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妾,到最後都會為了兒子去敲登聞鼓,去下了姚振廷的臉面,去和所有人撕破臉,可她的母親一直沒有。
一直這樣退避著,可又落得了什麼好下場呢?鄧穗音欺她軟弱,趁她病虛的時候給她灌了碗猛藥,藥力相衝,人就這麼沒了。
這樣簡單的局,連姚戚香一個孩子都看懂了,可姚振廷漠視不理。
她的母親隱忍了一輩子,什麼都沒有得到,簡直就像高座廟堂的泥菩薩,分明自己一身的苦,一身的累,卻還要割肉以身飼虎。
姚戚香不明白,更不理解,所以她性子偏激,她可以什麼都不要,只要姚家的人全都去死。
才死了一個姚太初,鄧穗音也好,姚振廷也罷,還有那個一味裝死不理事的祖母,這些人憑什麼都活著?
姚戚香也是嫁給了孟扶危才知,原來這世上竟有人在她連口都沒開的情況下,就把她想要的東西都送上來。
因為差距太過了,姚戚香有時便會忍不住心生懷疑,孟扶危做這一切是不是有目的的?她怎麼值得這樣的好?
就算知道孟扶危與她早就相識,就算知道孟扶危喜歡她,可姚戚香的這顆心也落不到地上,她習慣了提心弔膽,習慣了誰也不靠,一個人走。
眼下,她連回吻孟扶危都做不到,即便她自己也心動,可腦中卻還是像繃著一根線,像是隨時要斷了。
「我沒有在逼你。」孟扶危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我只是告訴你,現在,以後,我都會是你夫君,我跟你保證,絕不會算計你。」
姚戚香放輕了呼吸,孟扶危抱著她,她便輕輕點了點頭。
「你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孟扶危挑眉,她在別人面前小嘴叭叭能說個不停,怎麼在他這兒反倒沉默寡言起來?
姚戚香想了半天,忽道:「那次……你用魚鰾幹什麼?」
這下輪到孟扶危沉默了,他有些好笑,怎麼這會兒想起來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