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玩意兒？？！」陳桃險些破音。
「……」
喻了了嚇了一跳，也才反應過來自己動了什麼心思。
她摸了摸鼻子，後知後覺湧出點兒難為情，唇角卻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揚：「我剛剛……來醫院看病了。」
「就那個給我看病的醫生。」她盯著藥單右下角那串飛揚到根本看不清面貌的字跡，張口就來：「叫時霽，人好看，字寫得也很好看！」
陳桃噎了半天，才無語道：「……姐妹，雖然我很想表揚你，但你要不要先搞搞清楚自己在軌上了嗎就出軌？」
「人高揚只是說下次見面給你答覆，什麼時候答應正式跟你交往了嗎？」
喻了了聽出「重點」：「意思我這情況，是可以出軌的嗎？」
「……」
陳桃決定放棄解釋：「你要這麼理解也行。」
能直接跳過退錢和受死的環節，她當然也是何樂不為：「但你這見異思遷的毛病真不打算改改嗎？每次都見一個愛一個的，還沒追到就又看上下一個了，做無用功就這麼讓你快樂嗎？」
雖然這種情況近幾年已經少了很多，她好像也漸漸有點對重複工作失去耐心，卻還是熱血不改地表示：「這絕對是最後一個！」
陳桃翻了個白眼：「你每次都是這麼說的！」
「……」
喻了了噎了一下，卻還是很肯定：「這次不一樣！」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那雙掩在鏡片下的溫淡眼眸，和那修長指骨殘留在臉頰的細微觸感，整個人更像是被下了蠱一樣無法自拔：「絕對不可能有人比他還好看了！」
畢竟連臉都沒看到她就已經這樣了，要是再把摘了口罩那還得了！！！
她心口鼓動，忍不住又回味了一遍：「你知道嗎，我剛來的時候爆炸生氣，結果一見到他我就冷靜下來了！」
「他說話輕輕的，我聽的時候都在憋氣，檢查的時候他碰了我的臉，動作也很輕，我那會兒居然動都不敢動！還有他的手，我不知道怎麼說，反正看過去第一眼就特想牽！」
「走的時候我還說了些亂七八糟的話，他也每句都回了，還專門提醒我結算完記得去藥房拿藥！是不是還挺體貼的？平時對人肯定也很溫柔，氣質也是斯文那掛……」
「停停停——」
陳桃見再說下去天都要黑了，連忙打斷道：「所以你問他要聯繫方式沒？」
「沒……」喻了了這才有些消靡：「本來是準備要的，但說話的時候扯到臉了，我才想起自己現在到底是個什麼鬼樣子！這要能要到可就真有鬼了！想了想就還是先出來了。」
想到她變成這個鬼樣子的原因，陳桃又狠狠心虛了下，連忙趁被追究之前轉移話題：「那你打算怎麼弄？」
喻了了低頭，正視了下自己的邋遢，而後邊想邊說：「先吃藥把臉治好？然後再回去打扮打扮，等差不多能見人之後再來掛號。」
「反正他就在醫院上班，也不怕之後會找不著。而且過段時間再來的話，他應該就能把我今天的樣子忘掉，這樣成功率是不是還能大點？」
她想起什麼，又說：「對了，你那面膜再給我留點，之後說不定還能用上，錢我一會兒轉你。」
陳桃：「…………」
好的上帝。
……
時霽看著不遠處終於籌謀完畢，而後漸行漸遠的身影，腦海中緩緩冒出幾個問號。
體貼？
溫柔？
斯文？
呵。
他還真是……對自己缺乏了解啊。
「幹嘛呢？」周晨老遠就見人在這杵著，不由上前挨了一下：「不上班啊？」
「……」
時霽回過神來，又往樓梯口看了一眼，才同他一道往診區走去：「上。」
周晨也回了下頭，看著他來時的方向，忽然就想到了什麼：「老鄧喊你過去了？」
「嗯。」時霽心不在焉應著。
「給梁正豪說情？」
「嗯。」
周晨一連嘖了幾聲，還是沒忍住吐槽：「老鄧不行啊，都這麼久了還不了解你。」
「就你這毒婦，沒把他往死里整就不錯了，怎麼可能會放過他啊？」
在他看來，時霽這人無疑就是個陰暗批。
別看長得衣冠楚楚的，實際就是個道貌岸然的禽獸，比起勸人退一步海闊天空，他就是更喜歡把人逼到進一步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