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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昏曉的觀劇體驗不是很愉快。

這部劇處處不提臨家,卻處處都是臨家的影子。

他九歲那年,臨家六個姊妹兄弟鬧著分家,老太爺刻薄暴躁,老夫人偏心寡言,在他們兩人的偏私下,他的小舅拿到了最多的家產與整棟老宅,聯合他們逼走其餘人。

彼時觀昏曉剛搬出臨家,母家不喜歡他叛逆的母親,連帶著不喜他們父子,所以他九歲之前常住臨家。

分家紛爭剛起那會兒,父親擔心他受這些事情影響,帶他搬到了鄰省,然後在分家當晚連夜驅車趕回去想勸阻,卻因深夜疲勞駕駛出了車禍,當場身亡。

母親本來已經住進素心庵準備落髮,卻在得知此事後回來了一趟,帶著他到臨家搶奪本屬於父親的那份家產——父親並沒有入贅,只是讓他隨母姓,所以爭奪起來名正言順。

他母親是名牌大學文學系出身,最高讀到博士,開始信佛,口才和學識十分出色。面對一個傳統封閉的大家庭與封建自負的大家長,她一番引經據典據理力爭,為父親爭到了應得的東西,並全數交給了他。

那是觀昏曉第一次覺得,自己在母親心裡的地位越過了她的佛法。

也是唯一一次。

祁縣是母親親自為他挑選的落腳地,事實證明,這裡真的是個好地方,足以保他下半生怡然無憂。只不過自那以後,他就再也沒有回臨家,也沒再見過他的母親。

觀昏曉看《北城有院》的開篇,就像看到了那段分家往事,主角有編劇導演幫開的金手指,雖然氣悶卻得到了不錯的結局,但他看著一點都不覺得爽,只感覺憋屈更甚。

臨卿和估計也是這樣認為,所以在第一個大劇情收尾時,借主角之口說了一段話:

這輩子活成他們的樣子,有錢有地有房,還能踩著別人的頭向上爬,家族以外的人知道了,說不定不僅不會厭惡他們的行為,還會羨慕,羨慕自己沒有這麼豐厚的家資,沒有這樣的手段。

觀昏曉想起分家後,圍繞在臨家小舅身旁的那群人,勾了勾嘴角,譏諷一笑。

天竅不知道觀昏曉在想什麼,卻能敏銳地捕捉到他的心緒起伏,原本高潮迭起的劇情在它眼中頓時變得索然無味,轉身支起後腿,前爪搭在他臉上,頭頂抵著他的下顎溫柔磨蹭。

觀昏曉一下笑出聲,捏著它的後頸皮避了壁:「癢……你怎麼淨找我有痒痒肉的地方蹭?」

他語調低沉,隱約還能聽出一絲不悅,卻已經從壞情緒中抽身,不為難自己,也不影響他人。

觀昏曉垂眸迎上懷裡那小不點擔憂的目光,一邊暗笑它藏不住事,一邊頗為受用,兩隻拇指頂著它耳根摁壓再鬆開,看著那對尖耳朵重複耷拉又彈起的動作,眼中笑意加深。

他笑眯眯地說:「我沒事,繼續看劇吧,挺好看的。」

「唔?」

「真沒事。」觀昏曉動了動委委屈屈縮在桌子底下的長腿,想了想說:「我想到了些不好的過去……算了,不提它。我現在只想好好過日子,嗯,如果能順利搶到那位畫手五號開的稿位就更好了,招財貓,來,給我一個祝福之吻。」

「……」

天竅憤怒地扭身趴回原地,尾巴尖用力拍打他的大腿。

鴿掉!它要把稿子鴿掉!

觀昏曉望著天竅圓圓的後腦勺,疑惑挑眉。

怎麼又不高興了?難道是因為他提到了畫手?但……為什麼呢?

……

家裡多了張嘴,觀昏曉便比平常多買了不少肉菜,還買了兩斤小龍蝦——用的是表哥微信轉的五個月房租伙食費那5000元。

臨卿和一覺睡了七個多小時,醒來時神清氣爽,洗漱完就溜達進廚房幫觀昏曉打下手,兩人邊做飯邊閒聊,伴隨鍋碗瓢盆菜刀砧板碰撞的輕響,滿滿都是生活氣。

天竅本來也想進廚房,卻被臨卿和以地方太小怕踩到它尾巴為由拎了出去,它在門口轉悠半天,實在找不到空隙往裡擠,只得無奈地轉回客廳。

彼時,觀昏曉的手機放在茶几上充電,沒有鎖屏,離三十分鐘自動黑屏也還有一段時間。

天竅窩在沙發上的兩隻抱枕中間,尾巴一擺一擺,眯著眼專心盯著屏幕上繪江河的APP圖標,枕在腦下的爪子蠢蠢欲動。

它心裡還有個複讀機在不停嗶嗶:看一下吧,就看個主頁,看個,不涉及隱私,不影響什麼的,你就看一下吧……勞資蜀道山!再不看就……

天竅鬼使神差地探出前爪,緩緩伸向前方,離手機屏幕僅有一步之遙之際,觀昏曉的聲音突然像悶雷似的在身後炸響——

「你等我看看手機相冊,說不定還能找到存檔……」

觀昏曉轉過沙發,連著充電線將手機拿起,餘光朝旁邊一掃,捕捉到一隻原地起飛的貓影,訝異地挑了挑眉:「天竅,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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