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竅眼睛一亮:「這是個好主意。我不喜歡生食,他也不喜歡,以前他給我做過一道菜,是烤麻雀,味道不錯。」
「麻雀?」胖橘睜大眼睛,朝頭頂的紫穗槐樹上努力打量,「哦,現在是秋天,大批候鳥會途經這裡,麻雀的數量也比以前多了很多。要不……老大,我們幫你給他逮麻雀吧!要多少我們給你抓多少,分成照舊是九一分,你看怎麼樣?」
「可以。」天竅威嚴地點了點下巴,「不過死麻雀放一夜肉會變質,必須抓活的。也不用抓太多,不能讓他天天吃麻雀,先抓二十隻吧。」
「活的……不好放啊。」一隻黑灰毛髮的狸花撓撓耳朵,「它們會飛,膽子小跑得又快,難道要我們蹲在老大家屬門口幫他守一夜嗎?」
「家屬二字用得好,一會兒多給你分兩隻麻雀。」天竅淡定道,「至於怎麼看住活的麻雀,你們不用操心,交給我就行。」
狸花瞬間抬首挺胸:「好嘞老大!一定完成任務!」
「那就散了吧。天亮之前在這裡會合,至少抓夠二十隻麻雀。」天竅一擺尾巴,抬起前爪用力一攥,「我去逮老鼠,誰抓到的活麻雀最多,我就獎勵誰五隻老鼠!」
「是!老大!」
整齊劃一的貓叫響徹夜空,嚇得附近某個熬夜打遊戲的高中生一激靈,手滑錯放了一個空大。
他心疼得直嘬牙花,咕噥道:「現在不是秋天嗎?哪兒來那麼多流浪貓叫/春……不,叫秋啊?」
……
第二天清早,由於昨夜晚睡了十分鐘,觀昏曉醒的也比平常晚了十分鐘。
陽光照進窗戶灑在他眼皮上,他煩躁地扭臉避開,習慣性把頭埋進兩個枕頭之間的縫隙,卻不小心蹭到了一個溫熱柔軟的毛絨團。
陌生的觸感在皮膚上炸開的瞬間,觀昏曉陡然驚醒,頭一抬,與同樣迷迷糊糊抬頭的天竅四目相對。
觀昏曉這才鬆了口氣。
「嚇我一跳,忘了床上多了個你,還以為是老鼠偷偷爬我的床了。」
觀昏曉坐起身,抻著手臂伸懶腰,蜷縮了一整晚的肌肉筋骨在晨光中舒展開來,領口鬆鬆地敞開,露出兩段鎖骨,線條優美精緻。
天竅正對他趴著,下巴墊在前爪上,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眼底溢出滿意的笑意。
觀昏曉沒低頭,先攏了下衣領,再順著它的視線伸手敲敲它的腦殼。
「再看眼珠子掉出來了。」
「喵——」
觀昏曉走進浴室洗漱,正刷牙,看見天竅踱步進來,跳進廁所隔間熟練地使用抽水馬桶,愣了一下。
他眯了眯眼,含著一嘴泡沫略顯含糊地問:「我要上班,你陪我去嗎?」
「咔噠」一聲,隔間的門開了,天竅跳上洗手池瞅瞅觀昏曉,觀昏曉心領神會地給它擰開水龍頭。
它湊近水流洗爪子洗臉,然後跳進旁邊的塑料籃子,在浴巾上打滾蹭毛。
洗漱完畢,天竅才抬起毛腦袋,笑眯眯地「喵」了兩聲。
觀昏曉漱口、沖牙刷、洗臉,隨即彎腰拎起小黑煤球,在它眉心輕敲。
「寶貝兒,建國以後不許成精,你在外面可得悠著點。」
天竅蹦到他胸前,攤開四爪扒住,腦袋在他胸口蹭了十幾下,才心滿意足地甩甩尾巴,表示自己聽進去了。
觀昏曉輕笑:「行了,別撒嬌,陪我上班去。」
「喵~」
一人一貓溜溜噠噠地穿過客廳,觀昏曉擰著門把手拉開,正要伸腿,就被門口台階上縮著幾排灰毛糰子嚇得縮了回來。
他定睛看去,那竟然是二十隻麻雀。它們整整齊齊站成了四排,統一縮著翅膀和脖子,眼觀鼻鼻觀心,猶如老僧入定,又像一隻只精美的標本。
要不是麻雀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哆嗦,顯示它們還好好活著,觀昏曉會以為是哪家熊孩子七匹狼癮犯了,故意擺了這麼多麻雀在這兒,好讓他上門告狀,幫著請父母給他們解饞呢。
他蹲下/身去,一手一個捧起兩隻麻雀仔細觀察。這兩隻雀兒抖得更厲害了,卻沒有飛走,反而在他掌心用力磨蹭腦袋。
地上的小雀則小心翼翼地調整隊形,補上那兩個空缺,看上去猶如成了精般的乖巧聰明。
等等!成了精?
觀昏曉眉毛一揚,將兩隻小麻雀放回隊伍里,看著它們重新調整隊列,砸了咂嘴。
「讓我想想,是誰那麼缺德,讓你們上這兒罰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