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說的話,那麼他完全沒有行駛殺害卡羅爾小姐的能力咯?「
勃朗特小姐驚訝的卡頓了一下,她抬起頭看著治安官,治安官接著說:「勃朗特小姐,我想您的話將會成為重要的證據,您知道吧,卡羅爾在伯爵大人家裡做女傭,現在她的哥哥指控是伯爵大人殺害了她,當天伯爵大人的確沒有參加舞會,在舞會期間的一段時間裡,他的確沒有不在場證明。「
勃朗特小姐的心砰砰的狂跳,但是在治安官看來,她面無表情,冷靜的可怕。
「勃朗特小姐,據亞歷山大伯爵說,是您為他看的病,我需要您確認,那時候他的身體條件,是不是不可能讓他實施犯罪?」
在這之前,勃朗特小姐沒有對亞歷山大伯爵的病情有一絲懷疑,那天他很虛弱,而食物中毒的結果必將是導致四肢無力,可是當治安官如此問她的時候,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回答,將會決定一個真相的誕生。
勃朗特小姐突然遲疑了,出于謹慎,對於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可就在那個時候,路安娜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勃朗特小姐,請回答我。」在勃朗特著急轉身的一剎那,治安官抓住了她的手背。
「是的。」勃朗特小姐抗拒的一下子甩開了治安官,下意識的匆匆回答。
情急之下的話,往往是真話,這是治安官秉持的信念。治安官看著快步趕向屋子門口的勃朗特,多情的他不禁多想了一番,想不到像勃朗特小姐這樣在兇殺暴力面前都能鎮定自若的人,卻也有這樣驚慌失措的時候,這個世界上,外表的矇騙性是多麼強啊。
勃朗特在治安官沉默的目光中將路安娜抱到了屋裡,這不是她第一次抱路安娜,上一次是在她和路安娜第一次相遇的時候。
那天下著濛濛細雨,天地間是一股水淋淋的纏綿,勃朗特急需一味草藥,那是一種喜陰的草藥,雨後會想蘑菇一樣快速的長出來,可是要是發現晚了,就成為了林子裡小動物的美食。勃朗特只好帶著斗笠獨自去森林,一開始她完全沒有注意到路安娜,等到她發現她的時候,路安娜肥大的裙子鼓脹的漂浮在水中,勃朗特小姐鼓足了勇氣上前,才從肥大的衣裙中將瓷娃娃似的路安娜從水中撈了出來。
瓷娃娃,那就是勃朗特第一眼見到路安娜的感受,勃朗特感覺自己看到了溺水的納西索斯,乾淨,純潔,的水仙花。
勃朗特焦急的拿著濕布沾了薄荷擦拭路安娜的額頭和太陽穴,路安娜終於醒了過來。
「勃朗特…… 」她虛虛的說話,聲音小的很,一點兒都不像,都不像曾經那個跋扈又無禮的女孩子。
說起來,勃朗特小姐是怎麼忍受的下這個無禮的姑娘,就這麼不知不覺的已經生活在這一起這麼久了,好像真的是她的一個遠房表妹一樣,好像之間真的有某種切不斷的聯繫一樣。
「路安娜,你還好嗎?「 勃朗特給路安娜餵了些水,後者終於醒了過來。
「嗯。「
「你好嗎?「 勃朗特小姐又問了一遍。
「不,我不好…… 「 路安娜突然嗚咽道:「勃朗特,勃朗特,我不想去了。」
「不想去哪兒?」
「不想去演戲了……」
勃朗特小姐一時不能反應過來,她知道路安娜和奧斯卡這些天吵了架,但是用路安娜的說法,她們很快諒解了彼此,就像是刺蝟原諒了田鼠,而昨天晚上臨睡前,路安娜還一個勁兒的提醒著她,早上如果她睡過頭了,勃朗特小姐一定要叫她起床。
突然暈倒又醒來的路安娜,臉上卻帶著不屬於她的憔悴的恐懼,即使在勃朗特從河邊將她撿回家的時候,路安娜也不曾如此蒼白。
「好啊,你今天想要休息的話,我去替你跟奧斯卡說一聲。」勃朗特輕輕地摸著路安娜的金頭髮。
「不,不要……」路安娜卻抓住了勃朗特的胳膊,十分的用力,勃朗特小姐覺得如果再不掙脫開,自己胳膊要脫臼了。
「路安娜?」勃朗特念了一遍她的名字。
「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
「好,我不走,我給你倒一杯果子酒如何?」
勃朗特小姐站起來,想要把茶碗拿到桌子上去,被狂風吹壞了的窗戶還沒有來得及修好,勃朗特小姐透過窗口,看到空蕩蕩的院子,才想起來不知道治安官什麼時候走了,她剛才太著急,一下子就忘了這回事。
勃朗特倒了一小杯果子甜酒,端給路安娜喝下,路安娜情緒漸漸冷靜了下來,她躺在軟塌塌的枕頭上,一頭金髮凌亂的散著,她真的很美,這雙美麗的眼睛不該充滿了恐慌。
「路安娜,你好些了麼?」勃朗特小姐在床邊坐下。
「我害怕,」路安娜癟了癟嘴,她說道:「勃朗特,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