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力觸鬚所及之處，儘是黑色的濃霧，精神力像一個無窮大的線團一樣互相纏繞，相互攻擊，聚攏又分散。
光是看這景象，就知道精神力會給主人帶來多大的壓迫，他信了伏驊的鬼話。
這種狀態怎麼可以長期持續？
隨便換一隻蟲都要當場變成一隻氣球被擠爆。
洛嘉試探性地傳導自己沒有攻擊性的精神力，他像一隻舔舐伴侶傷口的野獸，收起所有的利爪，怕自己用力過度帶來二次創傷。
精神力觸碰到的瞬間相融在一起，精神海似乎很樂於接受這個熟悉的客人。
伏驊舒服地哼出聲來，聽得洛嘉一陣分神。
「你別打擾我。」洛嘉輕輕推了一下他，力道和捻起一根頭髮絲一樣輕。
可能是洛嘉的精神力又有增強，也可能是心意相通的愉悅，精神海被入侵帶來的身體上的振顫太過奇特。
「……嗯，你快點抽出來，不然我可能會忍不住想吸乾你的精神力了。」
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詭異，洛嘉無言捂住一邊臉。
確實感覺到了很強的拉力，想起之前被抽乾精神力的恐怖經歷，洛嘉釋放大半精神力去撫平躁動不安的黑霧，然後趕忙抽出來。
黑霧還試圖留下他的精神力觸鬚，很是不舍。
即使遠遠不夠，但僅僅幾分鐘的入侵，效果比十隻精神力藥劑帶來的感受都好。
第46章 洛嘉：他生氣了，快哄一哄。
洛嘉抽出精神力觸鬚的一瞬間，差點脫力摔倒，伏驊扶住了他。
「有沒有感覺好點？」洛嘉扶住他的手臂，頭靠在伏驊的肩上，「你的精神力太強大了，我的精神力一下就耗光了。」
伏驊還沉浸在剛剛被外力入侵的奇妙感覺中，怪不得那麼多雌蟲就算厭惡雄蟲，最終也很難抗拒這種原始本能。
如果是更深一步的精神力融合，幾乎沒有蟲族能拒絕這種感覺吧。
他調整了一下呼吸，儘量讓聲音看不出異常：「嗯。有效果，但是我估計混亂率下降的百分比應該低於三。」
洛嘉還在喘息，聽到這個結果有些詫異：「只有百分之三嗎？可我已經沒力氣了。不是說A級以上的雄蟲可以有效安撫S級雌蟲嗎？」
他以為多少可以暫時穩定紊亂的精神力，原來是想多了。
伏驊扶他回座位，斜靠著牆回答：「已經很有用了。我的情況不一樣，精神力紊亂是精神力在精神海中產生的暴亂，通過雄蟲精神力安撫可以平復。但是我的精神海是被藥物破壞了內部，像那些狂化的雌蟲一樣，變化是不可逆轉的。」
洛嘉呼吸一滯，猛地坐起：「什麼意思！看精神力醫生也沒用嗎？」
伏驊卻不在意地笑笑：「我之前不是去找你了嗎？當然有用，可以減緩異變過程。」
洛嘉瞳孔微張：「你是說那個藥物還會繼續引起你精神海的異變嗎？」
伏驊點頭，他想也沒什麼需要隱瞞的：「像多米諾骨牌一樣，一片倒下會引起巨大的災難，可能就是那種藥劑的作用。甚至有可能會對精神力藥劑產生免疫，我現在就算用市面上最強效的精神力藥劑，也只能讓擴散停止幾個小時。」
洛嘉不敢相信：「可是之前我在醫院制止的那隻雌蟲，不就阻止了他的狂化過程嗎？」
「可是他後來也死了，不是嗎？」伏驊眯了眯眼睛，「要麼就是你的精神力確實只能暫時緩解狂化過程，要麼就是後來被蟲動了手腳。」
這句話不得不讓洛嘉聯想到負責人達西。
但達西，他不願意相信他是壞人。
達西曾經確實地給予過他幫助，即使他是有目的的，但他為反特協戰鬥受傷，還是龐清黎認可的學生。
「這麼說的話，就是說雄蟲精神力也不能阻止吃了藥的雌蟲狂化？幸好那個賣藥的地方被一鍋端了。」洛嘉拍了拍胸口，想起之前的驚險經歷，他在其中也算出了一份力，這樣想也挺自豪。
伏驊卻沒有接話，心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一鍋端」了。
洛嘉轉而想到伏驊的情況難以扼制，頓時感到非常擔憂：「那你怎麼辦呢？等我精神力恢復期間，你的精神力也會繼續陷入混亂。」
伏驊倒不是很擔心：「沒關係，我的精神力體量大，如果異變達到難以控制的程度，我可以用特異切割嚴重部分丟棄掉。」
洛嘉張大眼睛：「你的精神力值到底有多高？」經得起他這麼折騰。
伏驊抬起手，拇指和食指比劃一個小圈：「大概二三十萬，不知道。」
他已經很久沒有測過了，不過降低了也不是沒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