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洛嘉不一定多想,但伏驊的目光太露骨了,他想忽略都難。房間的氛圍都變得有些曖昧,昏暗的燈光給兩人增添了幾分情調,洛嘉現在非常後悔,早知道不問了。
「……」沉默在兩人間蔓延。
這個問題在洛嘉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和伏驊雖然認識不久,但是兩人的相處足以讓洛嘉了解伏驊是什麼樣的雌蟲。
伏驊是一隻充滿侵略性的雌蟲,他強大又有權利,雖然在他面前並不展現威嚴,但是從他偶爾對待其他蟲的態度足以知道他的性格。
一開始,洛嘉是害怕這個世界的,他像一顆無根的樹,就算和人交往,也總是被孤獨充斥。但是伏驊是一把鑰匙,強勢地打開了他的門,融入了他的世界,他無法界定兩人的關係:僱傭關係,朋友,親人,兄弟。
除了第一個,好像都不是。他很信任伏驊,雖然不知道伏驊怎麼看他,但在他眼裡,伏驊不會害他,不屑於害他。
甚至可能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他早就對伏驊產生了依賴的情感。
透過玩偶的漂亮異瞳,他似乎見到了那位與他差距甚遠,時而輕挑時而威嚴的上將,他有著讓蟲印象深刻的藍色長髮,很高卻不壯碩。尤其眼神非常犀利,洛嘉不敢和伏驊對視太久,因為總會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
那張臉,是誰看了都會說一句俊美的程度,這樣的蟲,為什麼看的上他。
他發現自己聽到這番話後第一反應是慌亂,然後假裝聽不懂,絞盡腦汁來回絕:「上將,這件事,我幫不了你。」
玩偶當然看出來了,好整以暇地等著他說原因。
「我告你一個我的秘密,其實我來自另一個世界。」
洛嘉以為伏驊多少會有點驚訝,或者表現出疑惑,但伏驊一臉不信:「你是在編故事嗎?」
「不是編的,是真的。其實,我死過一次,你可以理解為我來自另一個種族,在我的種族裡,是沒有雌蟲雄蟲的。」洛嘉試圖和他說清楚自己沒有喜歡雌蟲的原因,「我們那裡的雌性被叫為女性,和雌蟲外表非常不一樣。即使我現在變成了蟲族,但我的取向是女性,雌蟲的外貌在我的世界裡和雄性沒有多少差別。而且我真的很普通,不僅弱小還膽小。」
為了讓伏驊相信他,他非常具體地跟伏驊講述自己的世界,伏驊的表情從一開始的不相信,變得皺起眉頭。
怪不得洛嘉一開始就給他一種不同於周圍,無法融入的感覺,偶爾也會說一些難以理解的話。並且個性十足,和其他雄蟲完全不一樣。伏驊一開始以為是家庭的原因,因為洛嘉沒有家人,所以沒有雄蟲的概念。
他找到重點:「你是說你不喜歡雌蟲,因為覺得雌蟲和雄蟲長得一樣,而且曾經有喜歡的雌性?」
洛嘉心想,初中喜歡算嗎?他不想撒謊,於是點頭了。
伏驊看到他的回應,先是感覺有點悵然若失,占有欲作祟讓他對於洛嘉心中喜歡的形象有些嫉妒。前有未有地他內心產生了強烈的情感。
但,他隨即又更想知道另一件事:「那你現在呢?還喜歡他?」
洛嘉搖搖頭:「是我喜歡過的人類,我現在沒有喜歡的對象。」
聽到這句話,伏驊才好受一點。
如果只是曾經有過好感的對象,他不是很在意。但他對於洛嘉口中的世界非常好奇。
「你說你所在的世界很和平很安全,雌雄數量都差不多,你並沒有不同。但你知道我怎麼看你嗎?」
洛嘉搖頭,等待下文。伏驊繼續說:「我第一次見到你在萊西區的巷道,我當時受重傷,控制不住精神力暴動。正常蟲就算只是聞到我的信息素都應該遠遠走開,但你不僅沒有走開,還很冷靜地轉移我的注意力,保證了自己的安全。」
聽到這個,洛嘉很不好意思,畢竟他當時腿都軟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想說你也怕,但是真正害怕的危險的蟲會主動避開危險。你不是,你只是怕麻煩。」
被伏驊這樣誇獎,洛嘉除了開心以外也很不好意思。他提道:「我也不是一直這樣,至少被你帶回去威脅的時候我不敢反抗。」
伏驊:「你這算是舊事重提嗎?看來你對我印象很差?」
「不是。你那麼強,地位又那麼高,我一開始確實有點怕你,但現在不怕。」 洛嘉趕忙否定,「而且很多事我都要感謝你,你幫了我太多。」
他努力將話題往其他方面引,但是顯然伏驊不願意。伏驊說:「我們是互相幫助,你幫我治療精神力紊亂,還在地下城幫了我一個大忙。你不願意接受雌蟲,那你覺得我丑嗎?」
這話真讓洛嘉難接,當然不醜,而且是絕對的好看。他搖搖頭。
正當洛嘉以為伏驊會繼續逼問時,伏驊卻眉目舒展,笑得很溫和,在玩偶的加成下,一瞬間洛嘉有被擊中。
伏驊直直地躺在床頭,說:「早點睡吧。」
這個行為讓洛嘉一臉疑惑,像吃東西噎住一樣難受。再一看,伏驊吧床頭燈都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