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煜筆尖一頓,無奈地嘆息了聲,放下筆,努力維持溫文爾雅的表象,「原來你也知曉這棗的寓意麼?」他唇角微揚,帶著嘲諷的笑意。
白芷瞪著他不悅,「我怎麼不知曉了?小瞧誰呢?」她好歹也是見證過公子和少夫人的婚禮的。
慕容煜知道如何挑起白芷的不滿,明知不該且幼稚,他卻忍不住冷笑著繼續嘲諷她:「你知道什麼是情愛,知道男人女人怎麼生孩子的麼?乳臭未乾的毛丫頭。」
乳臭未乾的毛丫頭?她活了這麼久,第一次有人說她乳臭未乾的毛丫頭。
毛丫頭她懂,乳臭未乾是什麼東西?
白芷不懂,但覺得這一定是一個很侮辱人的詞,她氣得滿臉通紅,又找不到話來反駁他,僵了片刻,她硬著頭皮道:「我就是懂,你才不懂呢,你什麼都不懂。」
白芷十分冒火,說理說不過他,還得壓低了聲音以往外頭人聽見,乃至於她的聲音一點震懾力都沒有,像是在和他咬耳朵,說悄悄話,這讓她愈發生氣,眼眶都氣紅了。
白芷的眼睛平日裡看人時總是木然得像是一尊沒有生氣的泥塑木雕,只有在產生情緒時,整個人才變得生動有活力,這會兒她那雙眼眸亮得驚人,兩腮氣鼓鼓,這更加勾起了慕容煜心底的邪惡念頭,他冷笑道:「你懂?你連親吻是怎麼回事都不懂……」
慕容煜話未畢,臉就被突如其來的一雙手捧住了,還未做出反應,兩片柔軟的唇瓣就貼了上來。
他本意是譏諷她,哪曾想她會用行動來反駁他。直到白芷鬆開他,一臉挑釁地笑看著他,他才回過神來,耳根不覺地開始發燙,不覺後退兩步,呼吸有些急促,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氣的。
他背了下身,伸手抵額,忍了忍還是覺得氣不順,回頭不悅地低斥:「你……你究竟是不是女人?」
白芷見他抬手擦了擦唇瓣,臉隱隱泛紅,似乎有些惱羞成怒的樣子,臉上笑容不禁加深,她喜歡看他奈何不了她的樣子,「我是女人,但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男人了。」
慕容煜氣得額角都開始疼了,他伸手揉了揉,再三說服自己犯不著與她生氣,將心頭翻湧的情緒強壓下去後,他朝著她露出一虛偽之極的微笑:「白芷姑娘,時辰不早,你該走了。」
走就走,在這裡和他鬥嘴也沒辦法盡興,還得提防著外頭的人發現她,「吵不過我就趕人,你也就這齣息了。」她小聲嘀咕,說著伸手去抓了把棗子塞進懷裡,覺得不夠又去抓了把花生。
慕容煜看得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在她準備要走時,叫住了她:「慢著。」
「做什麼?」白芷回頭瞪他,這人不會小氣到連個棗子花生都不給她拿吧?
慕容煜看穿她的心思,也懶得理會,轉身走到雕花木櫃前。白芷也不知道他在翻找什麼,耐心地等了一會兒,見他拿著一繡著荷花的小布囊朝她走來,「用這個裝吧。」慕容煜倒不是體貼她,只是擔心她用手拿著不方便行動,要是落下一兩顆,也許還會招來麻煩。
白芷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見到那布囊,眉眼瞬間掛上了笑意,對他的不滿瞬間拋擲腦後,想都想不起來了,將手上的花生和懷裡的棗子放了進去,才裝了一半滿,不禁有些猶豫。
慕容煜沒說話,默默地往裡面又塞了點別的乾果,白芷臉上笑容愈發燦爛,唇角快要揚上天了,她湊過去,「再裝多一點裝多一眼。」
慕容煜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將布囊塞得滿滿當當,直到再沒有一點空隙,才拽緊繩子遞給她。白芷滿心歡喜地接過,看著他的眼神都和善不少。
看到她的笑臉,慕容煜煩躁的心情稍微轉好。不論如何,沒有走出這個寨子前,兩人還是維持平和的交流為好,他想,卻並未深究他情緒轉變的根本原因。
* * *
袁燕子對所謂的世俗婚禮並不感興趣,只覺得繁冗麻煩,如果不是慕容煜要求,她只想擁著他往床上一滾就算是夫妻了。為了哄慕容煜開心,她還是答應了他的所有要求,他要求婚禮黃昏舉行那就黃昏舉行,他要辦得熱熱鬧鬧,就辦得熱熱鬧鬧,誰叫他生了一張人見人愛的好面孔?幸好他沒要十里紅妝,也沒要天上的星星月亮做嫁妝,不然她就有得頭疼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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