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個小鎮子,還有這麼有錢的人家呢。」言翊瞧了眼旁邊的杯子,像是漫不經心。
謝明搖著蒲扇,端起那茶喝了一口:「是啊,待客的茶都是上好的井。」他說著說著像是忽然想到什麼,笑問道:「你若是真成了這家的女婿,以後定然能過上逍遙日子。」
言翊懶得理他。
甚至還朝著他翻了個白眼。
不多時,門外進來了一個約莫年過四旬的女子。
「老夫人,人在這裡。」那之前還跋扈無比的婦人此時完全是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您請。」
謝明朝那夫人看過去,只覺得長了見識——
他活了兩次,還是頭一次見有人往衣服上鑲金子。
太有錢了,估摸著不是什麼好人。
好人不大可能這麼有錢。
「二位手上有我大女兒的貼身玉佩?」那夫人坐到主位上,緩緩開口,「可知我女兒的去向?」
謝明食指磨了磨杯身,沒說話。
「死了。」言翊道,「被妖怪附身,還害了一戶人家。」
而一聽到妖怪二字,那夫人忽地眯了眯眼睛。她將視線投到言翊身上,將他上下掃了幾個來回,又在言翊即將翻臉的前一秒收回了視線。
她又把視線放在謝明身上,沉思之間,似乎是在想著什麼。
這豎著馬尾的青年帶著劍,約莫是個修煉之人,至於旁邊這個拿著扇子長得不男不女的……看上去也就是靠臉吃飯的,大概不會有什麼氣候。
只有一個修仙的,那應該沒什麼問題。
她冷笑一聲,給那婦人遞過去一個眼神。
「被妖怪附身?」那夫人道,「老身真是聞所未聞。」
謝明聽著真是覺得莫名其妙,這夫人看著頂了天四十多一點,怎麼一口一個老身?
甚至這裡的管家也喊她老夫人,怎麼,想用年齡大來壓制年輕人麼。
這好歹是別人家,他強忍著把腳踩上來的衝動,覺得有點想打瞌睡。
恍惚之間,甚至沒聽見言翊和這夫人說了些什麼。
直到那婦人徒然帶著個女子推開門走了進來。
本以為是要說點什麼,卻不想那女子竟然直接在眾人面前脫起了衣服,驚得謝明睡意全無,在那女子解腰帶的時候猝然回身躲避。
「這是做什麼?」同樣迴避視線的言翊皺眉問道。
「二位殺我女兒,又在府內奪我二女兒清白,當真是罪不容恕!」那夫人起身,手上的拐杖像是要把地都砸穿,「但我李家向來講道理,殺我大女兒之事我尚可不提,仍舊以我二女兒的清白為重。」
那夫人冷冷朝著言翊瞥去一眼:「你若是入贅我李家,娶我二女兒為妻,我便不追究了。」
幾句話,把鍋全扣在他們身上,甚至慢慢悠悠間,還道出了自己的最終目的。
言翊一哽。
且謝明也沒好哪兒去。
他拿蒲扇擋在臉邊,又無端有些感慨。
他自認為自己在棋仙宗的時候已經有夠無恥,卻沒想到出了棋仙宗倒是遇上一個比自己更加無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