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也是言翊從自己身上學的。
「啊......心上人。」謝明笑意浸透眼底,「想必是真的。」
他道:「能將我護住這麼久,若是沒有極為深刻的羈絆,約莫做不到這樣。」
眼神和情感到位,比言翊演得還真。
言翊狠狠一愣,不可置信地朝著謝明看過去。
謝明就這麼笑著看向他。
二人無言。
而此番沉默對視暗含的意義和感情實在是太多,說不清也道不明。但在這對視的最後,是言翊率先移開了目光。
他原先本有千言萬語要對謝明講,可半途忽地知道謝明失憶,那些話就這樣哽在喉嚨里。無法,他同謝明說話的身份已經被這十三年的光陰蠶食了個乾淨。
於是剎那間,他忽然覺得有些委屈。
委屈著委屈著,又開始默默生悶氣。
只是面上並未顯露出什麼。
好啊。
失憶了好啊。
「去給我把院子打掃一下,柴房也收拾一下。」言翊面無表情,語氣中淡漠裡帶著點氣性,「就算是心上人,也不能平白無故住在我這裡。」
謝明本想抓人的手頓在半途中。
半晌,忽然笑了。
沒變。
言翊,還是沒變。
那股子有氣必發的性子,即使是過去了十三年,仍舊會讓人覺得熟悉。
明月逐漸高掛。
謝明將彎了一下午的腰直起來,剛放下掃帚,身上便被扔上了一件衣服。
謝明抬頭:「什麼?」
「去洗。」言翊道。
像是師徒身份調換,就差直呼謝明大名。
謝明又彎起嘴角。
山間的清泉純淨,謝明沐完浴,借著月光斯條慢理地著了衣裳。
竟是恰好一身。
墨藍的衣擺滑過青綠草地,混著月光,將謝明的膚色襯得更加白皙了一些。早些他還在懷疑日日夜夜在那山巔上自己會不會變成個煤炭,但如今看來,他似乎要比十三年前更白了一點。
更像風流之地的台柱子了。
謝明笑了一聲。
天下人皆知謝明生了一副好皮囊,卻沒多少人敢直視他的眼睛。
不知那些人對他此番重現於世作何感想?
是恐慌還是......非常恐慌?
但若是那些極為怕他的人知道他如今已經是「廢人」一個,會不會變得稍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