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觀跟著五官走。難道全天下的男人, 都是會被綠茶吃掉腦子的生物嗎?
嚴晚螢沒給他好臉色, 憤憤道:「太子哥哥, 你方才還說要為了妹妹剪人舌頭。現下是怎麼了, 翻臉比翻書還快。」
「螢兒你別生氣。我、我就是瞧上她了, 」太子嘿嘿一笑, 十分誠實地坦白, 「還想著宴會後去求求王妃,割愛給我。日後待我迎娶太子妃後,給我做個良娣。」
上次帶回個風塵女子,這回看上個頭號綠茶。
你找老婆,除了看臉,就不再看點別的東西?
嚴晚螢氣得把白眼翻上了天:「太子哥哥還是省省吧。這姑娘心裡有人了,上趕著貼我家駙馬呢。哦,對了,一日送一首情詩,你要不要看看?」
「什麼,送情詩?!」太子聞言大駭,連忙搖頭擺手,嚴詞拒絕,「罷、罷,那我不能要她做我的良娣。」
總算還有是非觀。
嚴晚螢見嚇退了他,這才鬆口氣:「對了嘛。溫家小姐品行不太周正,你身為太子,應該敬而遠之才是。」
太子皺眉:「我不想要她,倒不是因為這個。」
「那是因為什麼?」
「唉。你和暖香隔三差五地就逼我讀書,我要再找一個吟風弄月、天天寫詩的到身邊來……我還活不活了!」
嚴晚螢:……
都怪她毫無死角地把學習氛圍搞得太過濃厚了,看來太子是有厭學情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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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宴中途,嚴晚螢抽空去「瓊瑛報館」巡了一圈。
順便給交好的幾位貴女開後門,在報館的庫房裡,拿了幾套時下最火的話本集贈送。
要知道,這幾本書可是賣斷貨的珍品,黑市上都炒到十倍價格了,卻有價無市。
尹詩奇和山遙縣主見了話本,眼睛亮晶晶,抱住了就不撒手。嚴以沫則文靜得多,默默地幫困居宮中的好閨蜜蓮妃帶了幾本。
等她們幾人歡天喜地坐馬車回到安王府,已經夜幕降臨了。
嚴以沫倒是絲毫不擔心。她與眾姐妹們出門玩樂,宴會的一應事務,全交給康郡王操持,她只需要帶一張嘴吃飯即可。
磕糖磕到飽的嚴晚螢表示,鎖死,立即給她鎖死,太太太寵了。
這會兒,筵席已經開了。
嚴晚螢匆忙落座。她面前的桌案上擺著兩副碗筷,身邊的位置卻空著。
額,段清州呢?
瘋玩了一天,嚴晚螢才想起,她還有個夫君。
她拿眼睛瞥了瞥魂不守舍的悅書:「駙馬呢?」
聽到她發問,悅書的魂才從爪窪國回來,開口應道:
「下午安王爺拉著駙馬飲酒。駙馬多喝了些,不勝酒力……王妃安排了西廂的客房,我馱著他去歇息了。」
「醉了?」
「是。駙馬吐了一回,我守著他喝下醒酒湯才走的。這會兒人睡著呢,公主不必擔心。」
別人的生辰宴,他喝趴下了?
傻不傻啊,沒想到這傢伙也有如此失態的時候。
嚴晚螢正小口嘬著肉湯,旁邊有侍女給端來了一盤八寶鴨。色澤油亮,肥嫩香軟,饞得她撈起筷子,直接夾送嘴裡。
到嘴的鴨腿兒還沒啃完,突然聽到旁邊一聲怒吼,接著就是「劈里啪啦」砸碗摔盤的聲音。
這動靜嚇得席間彈琴奏樂的樂師抖了手,琴弦斷了,好好的笛子都滾落到了地上。
「你這老來不尊的現世寶!若不是本公主,你能做得這昭襄侯?」
強勢又尖利的罵聲響起,帶著女人的哭腔。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過去。
原來是碧珠長公主把案桌上的杯盞器皿全都掃下了地,正指著她家駙馬昭襄侯的鼻子,破口大罵。
「翅膀硬了不是?都敢在本公主眼皮下偷葷了!怎麼著,以為安王府人多眼雜,本公主就治不了你了?!」
頭髮花白的昭襄侯一臉驚怒,卻不好太發作,拉著碧珠長公主的手急道:「你小點聲兒。這是王妃的生辰宴,不是公主府、不是你隨便撒潑的地兒!」
說罷,他抬眼,滿帶歉意地望著坐在上首的安王和安王妃。
安王妃依舊嫻靜端莊,面上含著一絲尷尬。
素來直言快語的安王卻是坐不住了,神情頗為不快,起身對碧珠長公主道:「碧珠,有什麼事非得在我們王府鬧騰?」
碧珠長公主真不愧是燕帝的親妹妹,脾氣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