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此同時,「行走的人物關係圖」若葉正站在遠處思考人生,眉頭不展仿佛下鋪同學睡了一晚上的床單,根本沒空上來提醒她。
嚴晚螢就這麼懵著,立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打招呼,只能蹲身福禮,傻笑應付。
幸好段清州先她一步回應了,才不至於讓畫面冷場。他合掌作了一揖,恭謹笑道:
「安王爺和王妃見笑了。二位才是一對神仙眷侶,此情長久,羨煞旁人。」
哦哦,原來此人就是收養嚴康的安王爺。她的皇叔,嚴以沫的皇叔+公爹。
安王爺是出了名的痴情種,當初求娶王妃也是一樁被人津津樂道韻事。夫妻二人感情深厚,幾十年始終如一。
他們之間曾經有過一個兒子,才長到十三四歲,便已是人中龍鳳。
安王狠心將幼子安排到軍營里歷練,卻沒想到遇上與外敵的一場惡戰,折戟於此,換得個馬革裹屍。
為此,燕帝還特別追封他為「忠陽王」,命太史書寫傳記留世。
雖然王妃後來再不曾生育,但安王爺卻一心一意,不納側妃,也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外室通房,只抱養了嚴康作為養子。
嘖嘖,這標準,就是拉到現代來評判,都是「男德巔峰,男人典範」,該發通稿上熱搜那種。
更何況人家的家裡是真有王位要繼承。
嚴晚螢還在腦內風暴,另一輛馬車上下來了她正在磕的cp——大公主X康郡王。
她的眼睛瞬間一亮,趕緊把視線對準。就連旁邊尬誇她的安王妃,此時都立馬放棄了商業互吹,眯著眼,真情實感地望著有愛的兒子兒媳。
氣氛旖旎了起來。
嚴以沫和嚴康二人互相挽著手,談笑甚歡,般配的夫妻相糊一臉,連嘴角弧度都是愛你的形狀。
這甜美的殺傷力,必定掌握姐姐媽媽們的遙控器。
嚴晚螢正在歡天喜地磕cp,後面站著的若葉卻苦著臉踢了悅書一腳。
悅書轉頭震驚地瞪她,她卻小聲埋怨道:「看看人家康郡王和大公主多恩愛啊,咱們家段駙馬怎麼跟個□□似的,戳一下動一下……」
悅書低頭心疼他的鞋面,反駁:「這是駙馬的錯嗎,明明就是公主難伺候!」
還有幹嘛罵他家駙馬是□□?
「拉倒吧。府里誰不知道咱們公主和駙馬是分院別居,就算是有什麼內情,駙馬不能主動來哄哄麼?」
「你是不知道他們的事兒……」悅書說到這裡又閉了嘴。
也不曉得公主是怎麼跟身邊的人說的,看若葉這番樣子,竟是一點兒也不清楚,還以為兩個人掐架呢。
「我怎麼不知道,」若葉嘟著嘴,「駙馬不就是有那種……那種隱疾嗎?所以不能人事,嗯……因為陽事不舉,被公主嫌棄了。」
隱疾??
悅書嘴角一抽,險些被口水嗆到,綠豆眼瞪得斗大:「公主就是這麼跟你說的?」
最毒婦人心啊,可憐他家駙馬還沒近過女色,乾乾淨淨、清清白白,先被這禍害公主潑了一大盆污水。
說什麼也不能說男人不行,這不坑爹嗎!
若葉叉著腰道:「是我猜的。不然為何就新婚之夜圓了房,之後公主便不再要駙馬進我們玉漱苑?我把猜測說與公主聽,她還誇我什麼腦子、哦對,『腦迴路清奇,是個可造之材』。」
悅書:「……那是誇你嗎,我聽著不像什麼好詞兒。」
「若是我猜得不對,葛將軍他為何要送『虎鞭』那樣的賀禮給駙馬?我都瞧見了,還偷偷摸摸地藏在小庫房的角落裡。」
「……沒有,沒有!葛將軍那人就那樣,除了打仗,幹啥都缺根筋。」
若葉不服:「既然沒有隱疾。那為何駙馬不親近我們公主?」
悅書:「……大概是因為他不好下手吧。」
畢竟人家兩個是有夫妻之名,無夫妻之實。
他算是看出來了:駙馬雖有賊心,卻沒賊手段,除了跟公主犟嘴基本啥都不會。
「駙馬麵皮薄,那你就多擔待些,幫襯幫襯唄,」若葉朝著那兩匹馬兒努嘴,「你就說回去取東西,騎走一匹。到時候公主和駙馬,不就順理成章地湊一塊兒了麼?」
第40章 觀燈
夜深如墨, 上元節的宴席散去。
貴人們三三兩兩地說笑著,由太監們挑著宮燈,將他們一一引出宮門外。
旁的人都上了馬車, 道完別,晃晃悠悠地往長街的方向駛去。
嚴晚螢卻找不見她的馬了。
「公主,悅書騎著馬回去了, 說是有要務要處理。」
若葉皮笑肉不笑地撒了一個顯而易見的謊, 直接宣告她「你馬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