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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昌尋「嘿嘿」一笑,伸手進衣兜里,掏出一張桃紅的帕子。他的鼻尖埋進帕子裡,狠狠地嗅了一口上面的脂粉余香。

這可是他在怡紅樓一擲千金,又軟磨硬泡半晌,用羊脂玉鐲子做交換,織蘭姑娘才肯給的。

暖香離開後,織蘭就是怡紅樓的花魁,平時只接待達官貴人。普通的客人就連看她一眼,都是一種奢侈。

他打了一個酒嗝,心滿意足地拉開臥房的門——

屋裡的幾盞油燈豁然亮起,晃得他心裡「咯噔」一下,連忙伸長了脖子向裡頭看去。

然而床榻上空蕩蕩的,根本沒有人,娘子和他五歲的兒子都不見蹤影。

他背心裡瞬間湧上幾分寒意。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腰上瞬間挨了一腳飛踢,整個人摔了一個狗吃屎。

三四個黑衣人涌了進來,個個腰上別著刀,身形矯健。

為首的那個冷笑幾聲,語氣戲謔道:「文大才子,最近在哪兒發財啊?」

文昌尋聽到這句,面如土色,哆哆嗦嗦答道;「各位大爺,小的就是一個考不上功名的窮秀才,平日裡在詩社幫先生打雜,哪裡有什麼財啊……大爺們找錯人了。」

「沒錯啊,能連續三四天上青樓點花魁,不是富甲一方,也至少是腰纏萬貫吧。」

「大……大爺,小的就是意外得了筆錢,已經在青樓花光了!小的……」

話沒說完,黑衣人突然扔過來一個西瓜大小的包袱,沉甸甸的墜在文昌尋胸口。

文昌尋下意識接住,借著燈光一瞥,差點魂飛魄散。

那包袱外滿是血跡,猩紅一片,帶著濃重的鐵鏽味。

「這是你老婆的頭,我們幫你砍了,免得你有賊心沒賊膽的。哈哈哈,發財、升官、死老婆,你一下就占了倆,是不是該感謝我們呢?」

文昌尋嚇得「哇哇」直叫,趕緊扔掉包袱,伏在地上哀求:「大爺,大爺,小的與你們無冤無仇……饒命、饒命啊……」

「好了,別廢話了。你調包葛翼的詩陷害於他,我們已經查得很清楚了,」旁邊一個黑衣人,氣場冷峻地插嘴道,「你只需要回答我們兩個問題,你兒子和你的頭,尚能保住。」

文昌尋愣了一下,不敢多言。

黑衣人繼續道:「是何人收買你?」

文昌尋咬了咬牙,迅速答道:「小的也不知道來人的真實身份。但……小的無意間聽見,他叫另一人作『天師』。」

黑衣人停頓了片刻,沒有做聲。

其他幾個黑衣人倒是有些激動,紛紛互換眼神,怒氣衝天。

黑衣人抬手示意他們冷靜,而後又道:「明日會有官府召你重審此案。你必須推翻之前的證詞,將被收買和調包的事情和盤托出。」

文昌尋猶豫地低下頭:「這……」

「陷害朝廷官員,大概會判處流放。不過你若是不願意流放,我也可以送你們一家去閻王殿團聚。」

文昌尋渾身顫抖,冷汗沾濕了額發,忙不迭道:「不不不,我去我去……我願意說出真相!」

******

黑衣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文昌尋戰戰兢兢地關好門窗,也不清洗手上的血跡,縮在牆角里好一陣子。

寂靜重新降臨。

約過了一鍾茶的功夫,牆角的文弱秀才已經不再顫抖。

他輕手輕腳地站起身,臉色如常,默默地吹熄屋中的油燈,只留下一盞。

屋中的光線變得暗淡昏黃。

他提起那個帶血的包袱,放在房中間的圓桌上,面無表情地一層層打開。

裡面竟是一個豬頭。

文昌尋面上浮現出冷笑,銳利的眼裡寒光閃過。

段清州不過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大少爺,跟著父母混了些軍功。這樣的人被保護得太好了,忠良之後的名聲壓在身上,無論做什麼都異常天真,眼睛裡非黑即白。

所以,他只會虛張聲勢地恐嚇,並不敢真的殺人放火。

婦人之仁,成不了什麼大事。

不過他們說,明日將會重審「葛家反詩」案,應該不是無中生有。

目前葛家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祭天儀式,被暫緩處決,而段清州則異常冷靜、按兵不動。如此種種,已經偏離了原本的計劃。

定然是發生了什麼變數。

他略一思索,安靜拿出紙條和筆墨,寫下書信:

主人,段清州果然來找我下手。據其所言,案子似有變數。是否提前展開行動,請示下。

折好紙條,他來到後院,屏住氣息偵查了一番。

並沒有人監視埋伏。

而後他深吸一口氣,二指放入嘴中,吹出一個尖亮的哨音。

不多久,一隻紅爪的白鴿扇著翅膀,翩然飛下,落於院中。

文昌尋熟稔地將紙條綁在鴿腿上,隨後往空中一扔,只聽見「嘩嘩啦啦」的振翅聲,白鴿即可消失在明亮的月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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