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拿姚萇的舊事說道,雖對姚興多有誇讚,但隨後對於他眼界的評說,無疑是讓人沒將這位秦王當作大敵。
可從伊闕關一度丟失的情況看,姚興的速度已完全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好一位秦王。
他們當然可以給自己找理由,說什麼這是因為姚興距離洛陽最近,但這世上從來都只認結果,不認過程,也只有輸家與贏家的區別。
「那又如何呢?」王神愛一把將手中的軍報扣在了桌案之上,「我相信我派出的將領,不會給我一張空白的答卷。既然伊闕關重回我手,那也必能將八關之內的賊寇重新驅趕出去。」
「就算先前是鞭長莫及,現在也得穩紮穩打地推進向前!」
「伊闕關的守軍已經告訴那些羌人了,」燈光在她的眼睛裡閃動了一瞬,「大應,是一塊難啃的骨頭!」
……
此刻的崔浩就是這樣想的。
兵法有雲,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
他所統領的羌人精兵有著十倍於伊闕關守軍的人數,縱然關卡地勢險要,要想攻克也不會有多艱難。
可事實告訴他,這些守關的士卒有著異乎尋常的固執,根本不像是那些能夠輕易放棄前線陣地的晉朝官員所能拿出的表現。
仿佛隨著應帝登基,中原人一度因永嘉南渡而放棄的骨氣,又已重新紮根在了此地!
點燃在伊闕關上的烽火也顯然起到了效果。
在城關被破之前,守關的士卒一度發起過一場遠比先前兇悍強勢的反擊,讓羌人不得不丟下了數十具屍體,將攻城的巢車也先撤回。
直到人數優勢已徹底蓋過了地勢之利,崔浩方才真正突入關內。
可當他縱馬向洛陽方向邁進的時候,仍覺一陣說不出的心有餘悸。
兵法這東西果然是死的,實戰之中的變量和人心的力量能起到的效果當真可怕,也讓他忽然有些糾結,自己先前向秦王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到底有沒有做錯。
經由伊闕關一戰,他麾下的羌人愈發躁動,讓他這位軍師像是拉著一條隨時都會斷裂的韁繩。
他已從臨近的幾名羌人將領臉上看到了一個信號——
倘若殺入洛陽,必定要在此地大殺一番!
可若他們真這麽做了,固然能將永安的名聲往地上踩,又何嘗不是在激起南人的奮起反抗!
崔浩不敢多想,分出了一批人手往函谷關方向去,用於接應秦王的兵馬,自己則帶著剩下的眾人往洛陽方向速速趕去。
可還未至洛陽,他便遇上了另外的一路敵軍。
相比於先前守關的將領,這一路敵軍才真有了正規軍的風範。
若非崔浩先等到了後方的援軍,才自伊闕關起行,恐怕在這一個照面中便要被對方占據上風。
可饒是如此,面對兇悍異常的羌人騎兵,這一路自東面切入的援軍依然憑藉著中軍之利,將他們分割成了兩半。
崔浩不認得這統兵之人,正是天幕之中占據了極大戲份的桓玄。
他也並不知道,這位是聽從了劉裕的建議,繞行至另一處隘口,在桓氏部從的接應下入關,反而搶在了他的前頭。
他只是在接連糾纏的兩日後做出了一個判斷。
倉促之間,他難以將對方剿滅殆盡,但他已沒有多餘牽扯在此地的時間。
他與北面的魏軍約定了進攻洛陽的時間,卻在伊闕關耽誤了太久。
這拖延的時間,誰知道洛陽又能生出怎樣的變量。
所以他必須儘快擺脫這一行人,與北面會合,達成對洛陽的南北合擊!
但要走,又談何容易。
……
「將軍——他們分兵了。」
桓玄冷眼朝著那一路徐徐退去的兵馬望去,眼中的血色更盛。
這羌人的隊伍之中必定有一位冷靜的指揮,所以沒在此地繼續與他糾纏,而是果斷地留下了一路殿後,便率領著其餘人等撤離。
這留下的兵馬呼喝著殺戮的信號,依然讓人不敢小覷,還真能為另外一批人爭取到撤離的時間。
但,那又如何呢!
「劉裕的人怎麽說?」他朝著那頭接應信使的扈從發問。
對方答道:「劉將軍說他已看到了將軍這邊的情形,決定先往洛陽方向去,若是將軍這邊無法支撐,便儘快查找機會撤離,由他在洛陽應戰。」=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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