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月像是沒聽進他的話,自顧自道:「殿下好可憐。」
瞧她盯著楚懷安離去的背影不放,啊蘊湊近她耳側嚴肅告誡:「許是這端王心懷不軌,被我家將軍發現逮個正著,才落荒而逃。」
挽月秀眉一凝,斜眼剜他:「端王殿下不是這樣的人。」
啊蘊無所謂地撇撇嘴:「你很了解?」
「……雖然我、不是很了解,」挽月詞虧,想不出什麼話來反駁,仍是極力辯護,「可依陛下與殿下之間的情誼,殿下便斷不會對陛下有不軌之心。」
啊蘊聳聳肩,悵侃:「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月姑娘還是不要太天真的好。」
寢殿內。
袁沃瑾抽不開自己的手,索性由他握著,再次注意到他額際處那一縷白髮,他伸出空出來的那隻手,探至他頭頂,輕輕拆下他束髮的冠釵,而後揉了揉他的腦袋散開他的髮絲,挑出那一縷惹眼的白髮來置於手心。
要如何才能眼不見,心不煩呢?
他又看了一眼熟睡中的人,而後放開手中的髮絲,取過案頭的一枚瓷杯盞,端睨了兩眼,便於掌中捏碎,隨後用力抽出被楚懷瑜攥在掌心的手,抓過他的頭髮,開始一根一根地割斷。
楚懷瑜醒來時,便見眼前的人拿著瓷盞碎片在自己腦袋上比劃,二人大眼瞪小眼,楚懷瑜惴惴不安地攥緊了被角:「你要對朕做什麼?」
袁沃瑾盯了他一瞬,收回手坐起身背過他,將割下來的斷髮一股腦塞入懷中,而後扔了手中瓷片,若無其事地理正衣襟。
見他整衣,又瞧自己只著一件內衫,頭髮也不知何時散亂在胸前,楚懷瑜慌亂坐起,據那匱乏的情|事理論,不知自己是因高燒而遺留的渾身酸痛,控訴著坐在床邊的人:「你、你是不是想將朕……」
袁沃瑾回頭看他:「什麼?」
炸著一頭狗啃似的碎發,裹在被子裡的人面紅耳赤,頗有一副被人事後的惱羞,憋了半晌才憋出那個詞:「先奸——後殺——」
袁沃瑾:「……」
他湊前掀開被褥,伸手捏住他的下頜,冷笑一聲:「臣倒想坐實這一罪名,叫陛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炸毛瑜轟然耳冒熱煙,兩眼一昏,又栽倒在大將軍的懷裡,奄奄一息:「你——不許——」
他臨終囑咐般,威脅道:「不許對朕……那個那個。」
袁沃瑾掩住笑意,故作不知:「陛下說的是,哪個哪個?」
楚懷瑜:「……」
此子司馬昭之心,昭然若揭也——
第33章 種棵頭髮
袁沃瑾端過案前藥碗:「既然醒了,就把藥喝了。」
聞到藥苦味,楚懷瑜偏臉把頭往他懷裡埋了埋:「不喝。」
袁沃瑾低眸看了看像小貓一樣躲在自己懷裡的人,湊近他耳邊威脅道:「陛下若不喝藥,臣就把你——那個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