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知,」霍凜音線不穩,問他:「還冷嗎?」
「不冷了,」溫知整個人都埋在霍凜懷裡,語氣依賴又安心:「叔叔一抱,就不冷了。」
十一月初,寒氣不重,在深夜裡站幾個小時,足夠涼透皮膚,體內體外暖氣散的一絲不剩。回到房間,霍凜放滿一浴缸熱水,剝/了溫知的衣服讓他躺進去。溫水浸透全身,暖意順著血管流竄,體溫快速回升。溫知光/溜溜的,頭髮濕/著,臉上有不少水,冷白的皮/膚映著波紋,趴在浴缸壁上,盯著霍凜看。
「你在這泡一會兒。」霍凜又試試水溫,「我出去一趟。」
溫知神情立馬緊了:「去哪?」
「借酒店廚房,」霍凜說,「給你熬點薑湯,驅驅寒。」
縣城的小酒店不像嘉意,後廚二十四小時服務,這個點不到做早餐的時間,霍凜不麻煩後勤廚房,打算向前台說一下,找塊姜,大棗和紅糖,自己去廚房熬薑茶。
「我不喝,」溫知慌亂撐起上身,水花揚起嘩啦一聲,他抓住霍凜的睡袍,「叔叔你別走。」
熱氣還沒捂住,一動又跑不少,霍凜急忙把他按回去:「別動,好好泡。」
溫知仍抓著他不鬆手,仰著頭:「你別走。」
一雙含著水汽和懇求的眼睛。
溫知開了半夜的車出現在面前已是又驚又喜,這麼淚眼汪汪的挽留,看一眼簡直戳心戳肺。霍凜伸手抹掉他睫毛上的水珠,依著他:「不走,哪也不去了。」
溫知翻過身子朝里挪了挪:「你過來和我一起泡。」
浴缸裝兩個成年男人些許勉強,水面擺動,時不時溢出外緣,嘩啦啦流在地板。溫知摟著霍凜的脖子,肌/膚緊密相/貼,不帶一絲情/欲,淡淡白霧籠罩,蘊起脈脈含情,空氣靜謐,小小的浴室中,只剩暖意。
溫知洗過澡,裹上浴袍,頭頂罩著毛巾坐在床邊擦頭髮,霍凜端著一杯白開水,塞進溫知手裡,拿過他的毛巾幫他擦。
頭髮的熱氣還沒散,霍凜想想剛剛在樓下渾身冰涼的溫知便心疼:「怎麼不進酒店裡?」
溫知咽下一口熱水,小聲說:「我怕呆在裡面睡著了,第二天看不到你。」
小傻子不僅戳心戳肺,還想讓人掏心掏肺,霍凜沒了聲,只想把命給他。一番折騰,溫知里里外外都冒著暖氣,小臉紅潤,頭髮軟趴趴的,顯得乖巧可愛。
霍凜不問溫知來的原因,只問他早上要吃什麼,溫知沒正面回答,反倒跟霍凜說昨天早上起太晚沒吃飯,中午裴亦川家的廚子送來的午餐,有道芋頭糯米特別好吃,回到京市他也要學,學會了就做給霍凜和溫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