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還是自己咬的。
她抱過他的手,「手還疼嗎?」
紗布揭開,那一排傷口已經泛白,在慢慢癒合,她將藥粉小心撒在上面,重新包紮上。
謝宥搖頭:「無礙。」
她上藥時還輕輕吹氣,帶得傷口邊緣痒痒的。
崔嫵好像只聽說過他說一句,這人冷淡端方,萬事無礙,她忍不住問:「那什麼才是有礙的?」
頭頂許久未再傳來聲音,等她包紮好抬頭,謝宥才答她:「萬物清淨,道自來居,六欲不生,三毒消滅……什麼是有礙的,我還未知曉。」
崔嫵只是隨口一問,他竟還認真答覆她了,只是聽不懂。
但不妨礙她覺得謝宥有幾分可愛。
「官人……」崔嫵的聲音又嬌又甜,好像愛不夠他,又像要逗他,「你沐浴用的什麼?」
「什麼也沒用,大抵是淨室里熏的香。」謝宥老實回答。
「那大概是妾自己調的蘇合香,怎的熏在你身上,就格外的不同。」她埋臉深嗅了一下。
任謝宥再老成持重,也忍不住笑,「莫要胡鬧。」
「妾怎麼就胡鬧了?」
心若對眼前人生了歡喜,遠了就想近些,近了就想貼上,崔嫵說著話,手臂纏上他的脖頸,再親一親那張眷戀的臉。
呼吸錯落彼此頰間,謝宥一收臂,就將她抱了起來。
他自幼修道,承了上清宮源遠流長的劍術,有一副遠超一般讀書人的好體格,從兩年多前他下水救自己崔嫵時就知道。
流蘇帳如有風動,盪開的珍珠流光溢彩,那些瑩潤的光彩,也有他腰腹上肌理的潤澤之色。
崔嫵稍一湊近,輕咬他下唇。
正待再近一程,誰料他偏頭,拇指按住她的唇:「阿嫵……你還病著。」
崔嫵清瞳透出怒色來,敢躲開她!
她就是要把風寒傳給他!
扯開手,按住他,崔嫵居高臨下,謝宥熱水薰染過的面容白裡透紅,比蜜煎櫻桃還要可口。
她今晚有點說不出來的囂張,親下來的時候,眼睛裡甚至是挑釁。
可唇舌勾攪間,謝宥也不反抗,甚至在回應她,她跪在兩邊的腳趾曲起。
他莫不是在求饒?崔嫵掐他下巴,加深了吻。
那張柔暖的唇滋味甚好,弄得謝宥眼底翠色洶湧,他收力起身,在她唇角印了一個吻。
「如此……」你不惱了吧?
崔嫵被他討好的舉動取悅了,回咬了他一口。
「兩年前,」她揚起下巴,眼神有幾分倔強,「若沒有那事,你會不會……」
她頓住了。
這是刻意做的局,只能一輩子藏在心裡,她做過很多局,怎麼突然想問這個,是生了什麼毛病嗎?
謝宥沒有對她突然停頓有反應,只說道:「你不想睡,那就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