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應愚聽著林慈生的話,眼中的情緒愈發沉鬱,他抬起手輕輕拉了拉手臂上的袖章。
上面印著玄洲國花君子蘭,表明他與塔拉茨截然不同的身份立場。
片刻後,他沉聲道:「打狗還得看主人呢。我不管林耀安怎麼想……褚夜行是我的人,我來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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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夜行被關進這暗無天日的牢房已經整整五天了。
整個房間只有一盞小燈,和一塊床墊。房門一直鎖著,唯一的鐵窗只有在每天早上送飯時會打開。在這樣的空間裡待著,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他逐漸失去了對時間的感知,也不知道自己即將迎來什麼。
那日,他真的是失控了。
當那芍藥花香逸散開來時,他似乎看見了錦衣應愚在自己面前。
他抓住對方,下意識地張口咬向對方的腺體,想要留下象徵歸屬的印記。
哪怕對方是Alpha,根本無法被他標記也無所謂,他想要儘量再擁有對方多一點,哪怕只是一點點也好。
但在最後關頭,他的意識終於恢復了片刻的清明:不對,不對……那個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當這個念頭出現的瞬間,眼前海市蜃樓般的人物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驚恐的鄭妍之。
他剛暈頭轉向地放開她,便被趕來的執法人員直接掀翻在地。
等到他清醒後,執法者根據流程問他是否有擔保人,是否能支付那堪稱天價的賠償金。
他沉默許久,卻最終只是無力地搖了搖頭。
他的光腦被收走,跟外界的一切關係被切斷,隨後,便被關入了這不見天日的牢房中。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出去,只能提心弔膽地等待著最終的審判結果——
上一次這牢房的門打開,是自己被關進來。
下一次,只怕就是要來處決自己了。
褚夜行頹然地坐在床邊,雙手觳觫著捂住面龐。
自己隨時都可能迎來死亡,但卻對此無能為力。
他唯一遺憾的事……是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錦衣應愚一面。
哪怕對方對自己這樣卑賤的存在嗤之以鼻,他也想告訴那人,他愛他。
牆上小小的燈泡只能用昏黃的燈光照亮方寸大小的區域。
他坐在黑暗中,懷揣著忐忑與恐懼,在黑暗中不安地等待著。
終於,房間的門被再次打開了。
光芒從暗室外湧入,讓久處黑暗中的褚夜行雙眼刺痛,幾欲流淚。
他看不清發生了什麼,只能隱約看到有一個人,背光而立站在門邊。
這是……來處決他的人嗎?
褚夜行以為自己會被毫不留情地拖出去迎接死亡,但是那人卻久久未動。
房間裡陷入了一片持久的靜默。
久到褚夜行的眼睛終於適應了亮光,看清了站在門邊的人——
錦衣應愚背光而立,靜靜地看著他。
他身上穿著他們初見晚宴時的那套西裝,幾乎與那銘刻在他心臟里的形象重合了,唯一的區別,是他的右臂上戴著外籍Alpha訪問塔拉茨時的袖章。
這簡直像夢一樣……而且是甜蜜至極的美夢。
褚夜行整個人都忍不住戰慄起來。
他的嘴唇顫抖,卻半天都不捨得發出一個音節,生怕打破了這美好的幻夢。
「嗒,嗒。」
錦衣應愚一步步向他走近,近到他能隱約聞到那令他魂牽夢縈的芍藥花香。
褚夜行仰頭凝望著面前的Alpha男人,用貪婪而熱切的目光描摹著對方的容顏,誓要將此情此景都摹刻進記憶里。
過了許久,他這才輕聲開口:「先生,您的頭髮長了一點……很漂亮。」
聞言,錦衣應愚冷冷地笑了一聲,聲音隱隱地有些發顫:「這麼久沒見,你想對我說的話就只有這個?」
褚夜行:「……」
再次開口時,年輕Alpha已然帶上了些哭腔:「哥,對不起……」
「對不起……我愛您。求您再給我個機會,讓我回到您身邊吧。」
錦衣應愚的心裡有一個聲音說:答對了。
正是他想要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