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應謙一直工作到晚上十一點多,這才身體疲憊但內心充實地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
她來到地下車庫,準備開車回家。
屬於高管們的停車區域已經沒有幾輛車了,早上滿滿當當的車庫此刻還挺空蕩。她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發出空曠的迴響。
然而——
錦衣應謙只不過是不經意地一瞥。卻突然發現,靠牆的陰影里,似乎有一個人站在那裡!
錦衣應謙:?!
黑黢黢的影子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出一個高大的輪廓。但錦衣應謙完全可以確定,這絕對是一個Alpha。
但是,不管這個人是誰,會在這個時間點蹲守在華錦的高管車庫內,顯然不是一個普通人。他絕對帶著點為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同那人還有一段距離,錦衣應謙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作為一個身體並不強壯,甚至還有點亞健康的Omega,這樣的遭遇絕對是危險的。
但錦衣應謙並沒有急著逃跑,她知道對方肯定聽見了自己的腳步聲,她想跑肯定跑不過對方。
於是她停下腳步,將自己的高跟鞋脫下來,拎在手裡。
平日裡,為了能比錦衣應愚高上些許,她習慣性地會穿一雙至少七厘米左右的高跟鞋。此刻這恨天高的鞋子拿在手裡,倒也能勉強算是個防身武器。
錦衣應謙一手一個高跟鞋,還不忘空出一根手指來,按住光腦的緊急報警鍵。
她定了定心神,揚聲道:「你是誰?在那裡做什麼?!」
陰影里站著的人動了動,終於從那陰暗而逼仄的牆角走出,卻沒有向錦衣應謙這邊過來,反而轉身就想離開。
錦衣應謙微微眯了眯眼睛。
那人穿著一身暗色的衣物,適才幾乎與陰影融為一處,還特意戴了一頂鴨舌帽,壓低了帽檐,不讓人看見他的面容。
但是那身高體格,還是有些辨識度的。
錦衣應謙頓時有了個猜測。
嚇人的「歹徒」想要離開,但她反而開口叫住了對方:「褚夜行?」
一個名字,準確地將那人釘在原地數秒。
被認出的褚夜行此地無銀三百兩似的又把帽檐壓了壓,就想離開這裡,卻聽錦衣應謙命令道:「站住。」
哪怕沒有信息素壓迫,這位Omega人的威懾力也不容小覷。
如果是尋常人,能得到華錦副總的垂詢,只怕會喜出望外。
但是褚夜行卻根本不想搭理錦衣應謙——更準確地說,他不想搭理任何人,除了錦衣應愚。
畢竟他就是為此而來的。
但是此刻叫住自己的人,是那個人的姐姐,所以褚夜行只得轉身看向一步步向自己走來的錦衣應謙,低聲打招呼:「謙副總。」
錦衣應謙走到他面前,仰頭望著這個身材高大,但氣場卻莫名渺小的Alpha:「你為什麼在這裡?」
褚夜行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我……我來等先生。」
錦衣應謙嗤笑一聲:「你不都和他掰了嗎?還來做什麼?」
「……」
褚夜行的嘴唇動了動,好半天才囁嚅著:「我想再看看他。」
「掰了就掰了。」錦衣應謙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你們倆都挺大個兒的Alpha,怎麼分個手都磨磨唧唧的。難不成還想藕斷絲連?也不嫌難看。」
褚夜行似乎被她的話刺到了,高大的身軀晃了晃,似乎如大廈將傾,隨時可能摔倒。
他努力站穩腳跟,放低了姿態,用近乎哀求的話詢問錦衣應謙:「先生他,今天來公司了嗎?」
「沒有。」
很冰冷而果斷的兩個字。
褚夜行似乎一下子被抽空了力氣,肩膀都被巨大的失望壓得塌了下來。
他對著錦衣應謙微微躬身,算作不請自來還嚇到對方的歉意:「那我走了……我明天再來。」
「明天來什麼,他明天也不在。」錦衣應謙雖然和自己的那位弟弟素來不算和睦,但是也不代表她會任人欺負錦衣應愚。
那天她去了華錦的頂層公寓,還是頭一次看見自己那位一向意氣風發的首富弟弟露出如此頹唐而無措的樣子。
她看著褚夜行,冷聲道:「滾吧。既然已經遞了辭呈,也得到了批准,就不再是華錦的員工了。如果再偷偷潛入華錦大樓,我會直接報警——」
「我知道你是塔拉茨人,最好學學什麼叫見好就收。既然得到了華錦的工作證明,那就去找新的工作吧,別毀了你近在眼前的長居卡。雖然那傻逼弟弟一時心軟幫你擔保了簽證,但我也絕對有能力讓你立刻滾出玄洲。」
玄洲的長居卡,這本是褚夜行踏上這片國土之初,最想要的東西。
這是他留在玄洲的唯一依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