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華一家,算是玄洲鼎鼎有名的學閥世家,一向以書香門第自稱。
秉著士農工商,讀書人最上的理念,榮華家在面對他們錦衣家的時候還挺有優越感的,看不上他們這「一身銅臭味」的商賈人家。
過不過實話實說,榮華一族確實也出了不少科研領域的大人物,為玄洲的科研進步做出巨大的貢獻。
如今玄洲國家科研所的副所長榮華箏,也是出自這一家。之前在Act的事情上,和華錦合作得挺好。
只是搞科研總是需要錢的,榮華家也並不是所有人都投身科研,比如搞房地產的榮華明。
雖然自詡清高的學者,但是榮華明能給家族帶來不少利益,所以榮華家對他在外面乾的那些事兒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別搞壞了家族的名聲,他們就裝作不知道。
但是現在好了,榮華明被關進局子了,而且進局子的原因也很丟臉。如果真的不能把他毫髮無損地撈出來,那榮華家維持了幾代人的乾淨面子,可就得被弄髒了。
「他們想讓我高抬貴手,怎麼自己卻捨不得跟榮華明割席。」錦衣應愚哂笑一聲,「而且,如果這是賠罪的話,也太沒誠意了。」
與其說是賠罪,倒不如說也是威脅。
榮華家是學閥,手裡拿著筆桿子的讀書人,確實不好惹。
錢叔低聲道:「那,這個滿月禮,您要去麼?」
「去唄,有什麼不能去的,又不是鴻門宴。」錦衣應愚笑了,「不過呢,你給他們回個消息,說榮華明進局子這事兒,還真不是我的手筆,我也是才知道這回事兒。」
他說的確實是實話,他直到剛剛才知道前因後果。
「發了話,讓警方不敢輕易放人的,是我哥,不是我。我做弟弟的一向遵守孝悌,很聽哥哥的話。」錦衣應愚兩手一攤,那叫一個無辜,「所以,他們要求情的話,就跟我哥求,找我沒用。」
他靠坐在沙發上,悠悠道:「不過呢,你也和他們說一句,榮華明的事兒是他自找的,並不會因此影響到華錦對於教育科研領域的投資。」
簡而言之,榮華家正兒八經搞科研的,和這種老不正經幹壞事兒的,他分得門清,不會混為一談。
錢叔應下:「是,我明白了。我這就去答覆他們——」
「哦對,等一下,」錢叔正要離開,錦衣應愚卻出言叫住了他,「還有件小事——我一會兒要去小會議室里開個會,別讓人來打擾。」
「好的。」
「嗯,」錦衣應愚點點頭,「和小褚說一聲,做飯慢慢做,別急,慢工出細活,反正我開完了再下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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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內。
錦衣應愚坐在首座,手肘支在桌子上,十指交扣,一副凝重沉思的模樣,仿佛遇到了什麼重大的問題。
他確實也遇到了一個讓他疑惑不解乃至有些惶惑不安的問題——
褚夜行,這個混小子,對他來說算是什麼。
以及,他們之間到底算是什麼關係。
他覺得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身處其中看不透,但旁觀者或許能幫他指點迷津。
而能給他幫助的,最合適的人選——
自然是【花園】里的這些個同伴。
畢竟大家在各自的國家都是位高權重者,想必能對他的疑惑感同身受,給出些有建設性的意見與看法。
他上線的時候,【菟葵】和【玫瑰】正就港口費用的事情互不相讓。
【菟葵】所在的佐伊斯,是對外貿易的大國。各種能源糧食都得依賴進口,而他們也得把自己生產的各類藝術品售往國外。
但偏偏佐伊斯並沒有深水港,噸位大、吃水深的貨輪都無法停靠,經常需要借用其他國家的港口。
而擁有數個優質深水港的帝國,就是佐伊斯最為依賴的合作夥伴之一。
結果帝國要漲港口費用,佐伊斯頓時就急了。
「去年不是才漲過嗎?怎麼今年又漲?!」【菟葵】聲音軟軟,但怒意極盛。
「沒辦法,你也知道,我們和聯盟國才打過一仗,戰爭是很損耗元氣的。」【玫瑰】的聲音清越,動聽依舊,但卻絲毫沒有退讓之意,「我們也不是針對佐伊斯漲價,所有國家一視同仁。政策下半年才會落地,你們還來得及補貨。」
「補什麼補!又不是一次性補完以後就都不需要的!」
錦衣應愚就是在這時候,頂著【芍藥】的圖標上線的。
作為商人,他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詞:「一視同仁?我們玄洲的貨船也一樣?」
「自然,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