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應愚突然笑了,心裡的一點鬱氣似乎也瞬間散去了:「什麼話。」
難怪要帶他來做花藝,原來是在這等著他呢。
果然送花是情人節的必要環節。不過——
錦衣應愚輕輕彈了彈那芍藥花的花瓣:「你這送花的方式,還挺有心意的。」
褚夜行像是得了誇獎的狗子,臉上頓時浮現出喜色,似乎還有一條尾巴在他身後搖啊搖。
錦衣應愚看了一眼花藝老師。
那位花藝老師顯然是見過大場面的,我自巋然不動地坐在旁邊處理著花朵,仿佛根本沒注意到他們這邊的任何動作。
嗯,有錢人都很會玩。在高檔茶室工作久了,她自然也見多了玩法花樣百出的有錢人。
更何況,玄洲還是比較開放前衛的,同性婚姻早就合法化了。
至於,眼前這兩位Alpha先生到底是玩一玩還是來真的,也不管她事。
是以,她眼觀鼻,鼻觀心,權當看不見聽不見,專注手中的花,無事發生。
錦衣應愚默許了褚夜行湊近自己,在自己身邊,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低聲道:「哥,我給您送花了,您能不能,也給我送一束?」
錦衣應愚垂眸望著自己面前的玻璃缸:「我做的不好看。」
「在我眼中,哥親手做的就是最好看的,哪怕是那些大師作品都比不上您的。」
「這吹得過分了啊,我聽得都臊得慌。」錦衣應愚將小玻璃缸往褚夜行面前一推,「送你了,你要是不嫌棄,就拿去吧。」
但看看褚夜行那精緻優雅的花藝作品,再看看自己這「蓮花受刑現場」,錦衣應愚自己都覺得有點慘不忍睹:「要不,晚些去買幾條魚放進缸里吧,看著會好看些。」
「好。」褚夜行扭頭看了一眼花藝老師,迅速在身邊人的面頰上親了一口:「您送的,我都喜歡。」
真會說話……
錦衣應愚忍不住低低笑了。
他其實沒怎麼培養過這些才藝。在他看來,這些需要費時費心,慢慢打磨耐性的手藝,著實是浪費時間。
以前上學時遇上才藝表演,推辭不過的話,他就表現一出珠心算,左右手同時開工,雙手分別打算盤。這種自帶財富和喜氣的節目,非常符合玄洲人的調性。
但不得不說……這堂花藝體驗課,雖然他做的不好,但其實還是挺有意思的。
因為從未體驗過,更從未跟另一個人在情人節這種特殊的日子做這些。
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有無數新鮮的細節出現,讓他在倍感新奇的同時,又心生一種溫暖的喜悅。
倆人同花藝老師打了個招呼道別,年輕些的Alpha一個人端著兩盆花,跟著另一位Alpha往外走。
錦衣應愚輕輕呵出一口氣:「一會兒怎麼安排?下一個活動是什麼?」
「我訂了餐廳。」褚夜行道,「我們一起去吃花饌。」
「喲,這麼有特色啊。」錦衣應愚微微挑眉,「你確定之前不知道今天是情人節,沒有提前做計劃?」
「沒有。」褚夜行溫聲道,「不過之前睿哥他們有讓我搜集下餐廳,方便帶合作方談項目,當時我就仔細調查過。這家餐廳評價很不錯,我一直想和您一起來試試——」
「我有一大張餐廳名單,等您有空了,我挨個帶您去。」
錦衣應愚笑道:「挺好,很用心。不過,我對餐廳的標準還是挺高的哦。」
「我已經很了解您的口味和喜好了,」褚夜行笑笑,「一定讓您滿意。」
……
錦衣應愚不得不承認,褚夜行似乎已經將自己給研究得非常透徹了。
他對於自己的口味和喜好,簡直是了如指掌。
點菜時,他故意什麼都不說,只讓這小子自己發揮——
錦衣應愚將裝幀精美的菜單遞給褚夜行:「你來點吧,我沒什麼忌口。」
他就想看看這小子到底能不能把菜點到他心坎上。
褚夜行倒是非常瞭然地接過菜單,也接下了這個考驗。
他將菜單從頭到尾翻過一遍,胸有成竹地報出幾個菜名。
錦衣應愚聽著,面上不變,心中卻有些訝然:居然還真的都是他會喜歡的菜色。
如果今天是他獨自一人來這店中,他點的菜,只怕同褚夜行剛剛選擇的差不了多少。那一點點差距,也不過是因為他們有兩個人,所以褚夜行多加了幾道菜。
錦衣應愚有些說不出心中的滋味,只覺得那味道似乎很複雜,以甜為主,卻又夾雜著點酸,一點澀,還有一點暖融融的。
但總之,是讓他很舒服很喜歡的感受。
褚夜行確實沒說謊,他才知道今天是玄洲的情人節,於是臨時訂的餐廳,並沒有提前看考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