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說，一邊慢慢地解開了自己的衣扣，將裙子從肩膀處滑了下去。
克里斯蒂安見此，胸腔里才剛補充進來的空氣一下子又被抽空了。
因為在她華麗的禮服下面，她竟然什麼也沒有穿。
「你……你在幹什麼？」他低聲問道。
她笑了：「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我正在脫衣服啊。」
佩內洛普的臥室燈光昏黃，映照著她微微泛紅的臉頰與半遮半掩的美麗身體。克里斯蒂安覺得自己的心跳幾乎是震耳欲聾，而她，依舊帶著那抹掌控一切的微笑，仿佛勝券在握。
他知道自己應該趕緊後退一步，維持那條看似安全的界限，然後逃離。
可是，她的手指已經緩緩撫上了他的後頸，輕輕地扣住，讓他無法輕易逃脫。
「克里斯蒂安。」她低聲呢喃著他的名字，帶著刻意的誘哄，「你總是這麼克制你自己嗎？」
他喉嚨乾澀，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她輕輕一笑，手指緩緩划過了他的側臉，低聲道：「你明白嗎？你越是這樣隱忍，越讓我想知道你徹底放開自己的樣子。」
他的理智在最後一刻拉住了他，他猛地後退了一步，試圖讓自己冷靜。他不敢看她的眼睛，因為他知道，那裡藏著火焰，而他已經站得太近，稍不留神，便會被燒得體無完膚。
「佩內洛普。」他深了吸一口氣，聲音低啞，「你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麼嗎？你這樣太危險了。」
作為一位交際花，她微微歪了歪頭，饒有興味地看著他：「危險？」
「是的。」他別開了視線，手指緊攥成拳。
她輕笑出聲，靠在了門邊，語氣裡帶著一點狡黠：「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你呢？克里斯蒂安，你真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嗎？」
克里斯蒂安望著她，心緒複雜。她的每一句話都像是誘導，又像是試探。他知道她想要什麼，甚至知道她的驕傲和自信讓她篤定一切都會按照她的預想進行。可是，她又怎會知道，他此刻內心翻湧的情感比她想像的更加混亂？
他渴望她，從第一眼見到她時就已經渴望，但他害怕自己無法承受這種渴望。
佩內洛普輕輕嘆了口氣，似乎對他的遲疑感到無奈。她慢慢走近，一步步逼近他，直到兩人的距離再次被縮短到幾乎零。
「你有沒有想過，克里斯蒂安，你害怕的根本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她的聲音柔軟，卻字字直擊要害。
「你害怕放縱，害怕失控，害怕承認自己想要的不只是陪伴，而是占有。」
克里斯蒂安的瞳孔微縮，呼吸微微急促。她的話就像一把鋒利的刀，精準地刺中了他最深的軟肋。
第22章
他該逃離的，他該轉身離開的！
可是，她就在這裡，近在咫尺，溫暖而致命。
克里斯蒂安只能自我折磨一般地繼續看著她用一種十分悠閒的姿態，讓那曾使她顯得恍若女神般艷光四射的華服一路滑落到地上，變得毫無光彩。
他口乾舌燥，身體就像著了火一般，掌心也開始不停地冒起了汗。
「佩……佩內洛普……」他結結巴巴地叫著她的名字，試圖再去說一點什麼。
可她依舊是不給他任何機會。
「這是非常美妙的事情，克里斯蒂安，讓我為你展示一切，我們會擁有非常非常美好的體驗的。」
那是不可能的！
克里斯蒂安仍在垂死掙扎。他很清楚這一點，如果他不快點做點什麼，他就徹底沒希望了。
可他的雙腳仍然牢牢地釘在地板上，看著她慢悠悠地解開美麗的盤發，讓那雲朵一般的蓬鬆柔軟的髮絲垂落到了她的身體上。
天哪，她真美，她看起來活脫脫就是一幅《維納斯的誕生》，他都不知道是怎麼克制住自己沒有上前一步把他的愛神擁入懷中的。
「我看起來很糟糕嗎？」佩內洛普問。
克里斯蒂安很清楚，這個女人純粹是故意這麼問的。她就算多年以前不太清楚自己的魅力，這些年來受盡男人追捧時也該知道得清清楚楚了。
但他還是只能對她說這句話：「你看起來，美極了。」
「你想要我嗎？」她又問。
而這也是毫無疑問的。
「是的。」他不得不承認，「但我不能，佩內洛普，請相信我，我真的不能，我……我做不到的，我得離開。」
對，他得離開，但他為什麼還沒有離開？他意識到他現在這個手足無措的樣子，就像一隻被狐狸迷住的兔子。
「佩內洛普。」他只能可憐兮兮開口，「求你了。」
「求你了？」佩內洛普笑道，「這可是一句很主觀的話，可以代表多重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