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泠靜卻見他剛才出來的廂房,此刻又有人出來,端著一盆水潑在旁邊樹根。
是滿盆的血水。
連秋霖都驚到了。
杜泠靜恍惚走到了那門邊,她腳下發晃,卻又看著那房中圍在床帳前的人群,不敢抬腳進去擾亂。
她側身立在門框旁,見又有血水倒了出來,大夫模樣的人,讓人換了止血藥來。
「血流得太多了,再這麼下去就……」
杜泠靜捏著門框的手泛了白,她緊抿著唇不敢出聲,卻指尖顫抖。
但卻有人倏然出現在她身側,熟悉的臂膀,將她徑直攏在了懷裡。
「怎麼了?怎麼臉都白了?」
杜泠靜一愣,驚詫抬頭看去。
「侯爺?!」
「嗯哼。」
男人跟她點了頭。
陸慎如見懷中的人遍身發涼,雖匆促穿了衣裳出門,但她長發散著,凌亂披在肩頭。
他替她撩了撩長發,撥在她身後,柔聲。
「以為房裡受傷的是我?」
院中除了各處點起的燈,還有高高豎著的若干火把。
此刻夜風將濃重的煙火氣吹來,火光亦如灑金油光,映在他英武的側臉上。
杜泠靜把他看了又看,他安穩地立在她面前,毫髮未損。
她又愣了一下,才看向房內。
「是崇安。」
「啊……」
杜泠靜萬萬沒想到房中受了傷的竟然是崇安。
他這次把崇平給她留了下來,帶出門的正是崇安。
恰崇平此時去而復返,手中取了新藥,見夫人往房中看去,連忙道。
「夫人不必擔心,崇安只是外傷而已。」
就算是外傷,出了這麼多血也不是小事。她趕忙讓崇平拿藥過去,不要耽擱。
不過又看向身旁的男人,他確實無事,且眉目舒展,看來此番出動沒有無功而返。
他輕聲問她,「以為是我,嚇著了?」
杜泠靜還同他置著氣,就算是也不會點頭。
她不說話,攏了攏衣裳,但又不禁偷偷地上下將他打量了一遍。
男人瞧著她眸色和緩地笑了起來。
她也是個嘴硬的。
他剛要同她說句什麼,但魏琮身側的侍衛過來請了他。
他與魏琮顯然有大事,這會便同杜泠靜道。
「我無事,崇安他們也無妨,安心回去吧。」
他說後半夜風大,「別著了涼。」
說完,握了她的手腕,又吩咐秋霖小心提燈,去尋了魏琮。
杜泠靜沒立時走,往他背影處看了兩眼,崇平從房中走出來。
「夫人是怕侯爺受傷嗎?」
他道,「夫人放心便是,我等絕不會讓侯爺受傷。」
杜泠靜轉頭看去。
她知道侯府的侍衛,都是何等的盡職盡責,但此刻亦見到崇安房中,還有血水不斷倒出來。
她多問了兩句崇安的情形。
可崇平雖著意自己的胞弟,卻讓她無需費神上心。
「崇安養些日子就好了。就算是有什麼,也是我等該為侯爺做的。」
夜風發緊,火把上的火光,隨風舞出千軍萬馬的模樣。
崇平說永定軍闔軍上下,在弘啟十四年那場慘烈損傷之後,肝膽俱碎。
「老侯爺拖著病軀力壓韃靼,為永定軍和整個西北軍中,爭取休養生息之機,但這遠遠不夠。」
他說邊關的兵將不惜家破為國捐軀,敵不過文臣幾筆輕飄飄的降書。
朝中主降的文臣當道,他們這些駐紮在西北,世世代代與韃子拼命的兵將,頭上的天都是黑的。
待到老侯爺過世,全軍皆喪,無人知道接下來的日子要怎麼過。
「是侯爺站了出來。」
他說侯爺脫下戰袍,放下長劍,一路離開自幼長大的西北,來到這波雲詭譎的京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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