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朝音當時坐在辦公桌前樂得不行:「你亡羊補牢就是這個態度?」
「……」
沉默片刻,男人又試探:「音音?」
柳朝音直接笑出聲,又想到誰難受誰改變:「憑什麼是我回國,不是你來巴黎?Kaiser,現在是你想見我,不是我想見你。」
那邊徹底啞火了。
幾天後,謝開昀自己送上門來了。
當天柳朝音出席了一場晚宴,從會場出來時正和一個法國同志男明星講話,一眼就看到謝開昀的車停在街角,故意往身旁的男同志方向湊了湊,某種角度像親吻,她就是想看謝開昀吃醋。
謝開昀果然吃醋,跟上她的車,一進家門就將她抵到了牆上,又撕扯著打橫抱她上樓:「柳朝音我恨死你這個混蛋了!」
柳朝音當時勾著謝開昀的脖子擁吻,神色不要命地挑釁:「你謝開昀也有今天?」
謝開昀恨不得弄死柳朝音,在床上悉數還給她。
事後,兩人從柳朝音拋售朝開股票,聊到並不存在的柳朝音不管「聞音」,還上床還愛恨糾葛的離婚,並不存在的柳朝音找男人,果然大吵了一架。
吵到最後。
柳朝音對謝開昀說:「為什麼這麼多年是我毫無保留支持你?而不是你毫無保留支持我?」
「當年我們回國創業,為什麼是我陪你創立一個地產公司,而不是你陪我創立一個香水公司?」
謝開昀知道柳朝音的意思了,最後問她:「你還愛我嗎?」
柳朝音說:「我愛了你二十五年,同你結婚,生子,創業,人生該經歷的都經歷了,該有的都有了,除了香水事業。」
「我今年都四十三歲了,現在談愛情還不矯情嗎?我還要只愛你嗎?」
謝開昀又問她:「你想要我做什麼?」
柳朝音說:「我想要你像三十九歲那年支持家庭事務一樣,支持我的事業。」
「我知道了。」
謝開昀當時說。
可這個男人真能那麼輕易低頭嗎?
後來,兩人又因為「後不後悔」吵了起來,謝開昀可以接受任何詆毀,唯獨不能接受柳朝音認為這麼多年他對她全是圈套和算計,唯獨不能接受柳朝音後悔愛他。
就是這麼個男人,四十多歲了,事業上卓越的無人可比,近乎可以載入新世紀史冊了,卻還在糾結愛不愛。
要不柳朝音愛他呢。
吵到不歡而散,零下攝氏度的夜,謝開昀又數不清這麼多年第多少次被柳朝音趕出家門。
謝開昀後來給柳朝音打過電話。
柳朝音在電話里說:「Kaiser,二十五年前我在H集團實習,你第一次揭穿我的家世,父親是著名企業家柳盛鴻,母親是著名歌星宴瓊華,你說我很著名,我當時就想,我一定要如你所言,做這世界上一等一的名女人,當時我想成為世界上最有名的調香師Crystal Liu,我總以為你也會成為史上第一個歐洲奢侈品集團華人一把手。」
「八年前朝開上市,我們的夫妻共同財富第一次被報導,報紙上寫的是『謝開昀夫婦』,我當時很不痛快,我在想有一天能不能寫『柳朝音及其丈夫』。」
「我想成名,更想成為我自己,不要冠上父母的姓,也不要冠上丈夫的名,我要柳朝音是柳朝音,Crystal Liu是Crystal Liu。」
柳朝音還說:「謝開昀,如果將婚姻比作一份工作,那你絕對是一個完美的領導,首先錢多事少,這麼多年我沒缺過錢,從沒為油鹽醬醋煩心,最多為孩子煩心為事業煩心,其次肯培養下屬,你送我去讀書、放權讓我獨立做業務和教我手段,我都記得,還有豐富的附加價值,情緒價值和生理需求都能夠很好滿足。」
「可我有時候會想,這不公平,為什麼是你領導我,不是我領導你?」
這是一個很明確的需求——柳朝音要事業也倒置。
「我知道了,我會做到。」
謝開昀當時仍是這樣說。
第126章
謝開昀站在巴黎的冬夜裡,抽起一支煙。
他想起這幾年包括前陣子柳朝音同他吵過的架。
「謝開昀,你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失敗的男人。」
「是不是我們結婚了,我就要被冠上你謝開昀的太太,是不是我們結婚了,我柳朝音就註定要在事業上淪為你的附屬品。」
「世俗總有諸多偏見,這個問題旁人可能會誤解,但你一定清楚,我能走到今天,你功不可沒。」
——「那你就不要做讓世俗產生偏見的事,以你的手段,你想不到嗎?還是你做不到?」
「這麼多年於我柳朝音這個人還剩下什麼?這麼多年我柳朝音失敗的徹底。」
「我這麼多年對家庭的犧牲還要我提醒你?你作為一個傳統意義上的成功男人從女人那裡占盡的好處還要我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