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柳朝音帶他去吃飯,今天周六不工作,臨時有事才來這邊工作室。
這時一陣香水飄出來,一個法國女人用法語同他打招呼:「Hi,Blake,你唱歌可真迷人,你在幹什麼呢?」
謝星沉發送完消息,隨性揚起手機,用流利的法語答:「我在哄我女朋友。」
謝仙仙:【葵葵,為什麼這麼傷感?】
趙菁沒有回這一條消息,她將手機塞進枕頭底下,拉上被子在黑夜裡閉上亮瑩瑩的眼。
第二天早上起來,枕頭還有一點濕 。
她當時抱著膝蓋在床上坐了好一會兒,才起床換睡衣洗漱。
日子總要過下去。
謝仙仙,你離開越久,我越想你。
可是我不能想你。
我連世界都沒有看過,怎麼能阻止你看世界。
那天以後,趙菁下晚自習再也沒有搭過段銳家的車。
段銳跟她其實同是天涯淪落人,自謝星沉走後,兩人直接聯繫雖少,但三人小隊總不能散。段銳還是時常來班上找趙菁,多是受謝星沉所託照看,以及送信。
「謝星沉真沒意思,次次都是寄給你的,還次次往我家送。」
段銳嘟囔著從書包里取出信遞給趙菁。
趙菁接過道謝,將信裝進書包。
回到家,寫完作業,趙菁才在檯燈下打開信。
謝星沉每次寄給她的信都很單調,一張攝影作品背面手寫一句話,匯報行程般,趙菁打開書桌左邊第一個抽屜,裡面還有密密麻麻一抽屜。
趙菁將信件從抽屜里全部倒出來,按照日期依次整理。
一份放在餐桌上的仰望星空。
——「想吃某人烤的草莓紙杯小蛋糕,拜託多多巧克力碎碎。」
冰島沉入藍調時刻的鑽石海。
——「世界的盡頭是不是海不知道,我知道人生的盡頭一定會是某姓某人。」
芬蘭夜空縹緲變幻的極光。
——「越是良辰美景,越想你在我身邊,始終覺得極光應該兩個人一起看。」
瑞士山間的木屋和羊群,柳朝音謝開昀手牽手清晨漫步的背影在角落出鏡。
——「暑假你來找我玩,我們就在這裡住一陣子,每天採花滑草餵小羊好不好?」
南義大利的夏天,段銳一猛子扎進海里。
——「可是你總不來。」
「好啦好啦,我回國的話我們一起去三亞怎麼樣?」
維也納金色大廳音樂會現場。
——「如果你還彈鋼琴,我們將一同閃耀在金色大廳。」
荷蘭阿姆斯特丹梵谷博物館,少年用速寫本臨摹完《向日葵》,對著鏡頭比了個耶,笑容很耀眼。
——「世界上最貴的向日葵在這裡了,但都不如我親手養育的那一株。」
……
今天收到的是:
一片極為熟悉的微弱黯淡星空。
——「跨越七個小時的夜空依舊沒有絲毫改變,今天生日快樂嗎?親愛的葵葵。——20XX年10月24日」
可是她的生日早就過了。
趙菁將相片按日期整理好,又收進抽屜最裡面。
巴黎,晚八點。
謝星沉正在陪柳朝音參加一個慈善晚宴。
今天室外氣溫只有幾度,浮華場內人人衣著如雲。
柳朝音同人social,謝星沉就找個角落喝點東西。
他不care這種場合,也不需要care這種場合。
眼前卻忽然飄來一位著黑色晚禮裙的少女,金棕發色優雅,藍眼睛湛亮,主動用英語同他打招呼:「Hi,Blake,一個人嗎?」
謝星沉有一絲印象,今晚來時柳朝音同他介紹過,法國百年奢侈品H家繼承人,他不得不賣柳朝音面子,微微頷首說英語:「你好,Evie小姐。」
Evie同他閒聊片刻,來到那個最終話題,少女湛藍的眼睛微微眯起看著他:「Blake你可真插rming,你有女朋友嗎?方便留個聯繫方式嗎?」
謝星沉放下玻璃杯,轉身離去。
「我有一個青梅竹馬,在中國。」
第9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