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星沉打開手機攝像頭,勉強照了照,他還是太矯情了,當時痛得要死,他以為肯定咬出血了,其實沒有,就紅了,落下一排牙印,一顆顆小米粒似的。
牙印都咬的格外整齊好看,他簡直想夸一夸趙菁,又覺得自己真的有病,他伸手摸了摸,還有一點點刺痛,不自覺勾起唇,他竟然覺得有點喜歡這牙印,是趙菁給他留的標記。
謝星沉拉上羽絨服拉鏈稍稍遮掩了下,趙菁給他的東西可不能給別人看了去,跟著偏過頭,輕輕幫趙菁整理好頭髮,又幫她戴好帽子,忽然想起有什麼事情沒做,他慢慢將趙菁的手從口袋裡牽出來,又從自己口袋裡掏出個絲絨盒子。
趙菁醒的時候,電影已經放完了,大熒幕灰白,影廳頂上的白燈大亮,有些晃眼,放眼整個觀眾席,就剩她和謝星沉兩個人,還有靠走廊掃衛生的阿姨。
她這一覺睡的很舒服,伸了個懶腰,聲音還有點嗡嗡的:「怎麼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香,捨不得。」謝星沉揉了揉她腦袋。
趙菁一把拍開他的手,兩腿一蹬站起來:「走吧。」
「鈴鈴鈴~」
空氣中隱隱傳出細微響動,很清脆,像山寺的梵音。
趙菁一激靈,又坐了回去,轉頭問謝星沉:「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她邊說,還邊用手比劃,於是那聲音又源源不斷傳了出來。
謝星沉笑眼看向她腕間。
謝星沉的極度浪漫下,是極度傳統。他送的東西,也大多符合這一特質,要麼大俗,要麼大雅,很極端,沒有中間地帶,用人話說是,要麼很實用,要麼很不實用。
這次他送的,就屬於很實用,再沒有比這更實用的了,金手鍊。
這個金手鍊吧,你說土,還挺可愛,墜著小招財貓和小平安鎖,你說貴氣,又很喜慶,掛了一串小鈴鐺,戴手上叮鈴咣當的,比政治老師掛褲腰上的鑰匙還響,偏偏還是個金的,就這麼活潑又喜慶一手鍊。
趙菁抬起手看了半天,又晃了晃,想起了西遊記里跳舞的天竺公主,覺得這條手鍊就很喜慶,忍不住問:「你怎麼想到給我送這,不是說沒準備的?」
「買奶茶的時候順手買的。」謝星沉懶洋洋說。
「……」這也能順手,真行,趙菁看向謝星沉,合理懷疑謝星沉又在炫富。
「想著認識你這麼久了,都沒正經送過你什麼首飾,說不過去。」
「好吧。」某些固守的準則又來了。
「你也別嫌土,金的保值,以後你在蕭家被虐待了,還能當點錢。」
謝星沉說的她怪辛酸的,趙菁忍不住笑了:「那你還挺周到的。」
謝星沉不說話了,就看著她,等著她說些什麼。
趙菁又轉著手腕聽了聽,要將手鍊摘下來:「這金手鍊挺貴吧?」不算做工,這個克重,再按照目前金價。
謝星沉按住她的手:「你跟我談錢挺沒意思的,我最不值錢的就是錢,就一小禮物,送你你戴著就完了,還回來我也是丟了,前陣子幫你算過,你天生就是富貴命。」
「我沒說不要。」趙菁笑了笑,沒再摘,「你送我的,我很喜歡,但這手鍊真的不好戴出門,響個不停,太招搖了,還是金的,我走路上都怕被人搶,畢竟挺貴的,回去得摘下來收好。」意思是現在不摘。
「那你戴腳上得了,裹厚棉襪里,就不響了,也不怕被人搶了。」謝星沉散漫揶揄,「趕明兒我再給你買一條,湊一對,都戴腳上,叮鈴咣當響。」
本來挺正常一首飾,被謝星沉這麼一說,就特別色,趙菁忍不住打了他一下,那手鍊上的小鈴鐺就又一陣響,擾的她臉紅:「沒個正經。」
謝星沉吊兒郎當笑了下,拎著東西起身,拉著她走出電影院。
感冒了要多喝熱水,謝星沉一出去就又給她買熱飲。
讓她等在原地取餐,謝星沉轉眼就買了個體溫槍回來,給她測溫。
趙菁捧著暖呼呼的雪梨湯,感覺謝星沉實在太誇張,那就需要出門也不消停了:「你不用太緊張我。」
謝星沉看著體溫槍上的數值,又給她測了一遍:「我不緊張你緊張誰。」
本來挺普通的一句話,卻莫名讓人覺得心安,趙菁伸手扯了扯他衣服:「晚上想吃什麼?」
她這麼問肯定有想好的了,謝星沉反問:「你呢?」
趙菁往一個方向看去:「附近有一家俄式餐廳,走路五分鐘,我們去那好不好?」
「行。」謝星沉幫她把帽子圍巾口罩裹好,兩人手牽手穿梭在聖誕節的人流中。
路過街口,身後忽然有人喊。
「菁菁。」
兩人回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