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後最多只能在封地上,安安分分地當一輩子的閒散王爺。
發落完了人,皇帝心底的氣兒才順了些。
瞧見一旁安坐著的長寧長公主,到底是有些愧疚,又命人去開了內庫,給皇長孫宣珩和定遠侯蕭明淵親賜了不少東西,加以撫恤。
又特命馮公公親自送過去。
長寧長公主鳳眸含笑,連聲替兩個孩子謝了賞。
又同皇帝說了一會兒話,才推說宮務繁忙,向皇帝告罪,出了乾清宮。
馮公公一路將人送出殿門外。
聽著長寧長公主輕聲開口:「今日的事,本宮還要多謝馮公公叫人向本宮通傳。」
馮公公躬著身子,笑眯著眼:「長公主殿下這可折煞奴婢了,奴婢是怕陛下雷霆震怒傷了身子,況且,小侯爺才進宮就遭受這等無妄之災,老奴也是為他捏了一把汗呢!」
到底十七皇子身份在那兒,無論如何,定遠侯這一遭同十七皇子殿下起了爭執,那也得吃些虧。
萬一叫旁人知曉了,說不準兒會扣上去一個輕狂犯上的帽子來。
陛下面前就更不必說了!
天威難測啊!
若是讓陛下覺著,是定遠侯刻意而為之,那多少會叫聖心起疑,懷疑小侯爺是否是個安分的。
好在長寧長公主來得還算及時,方才開口就替自己家裡人攬罪,陛下也知曉其中內情,自然會愛屋及烏,顧及著長寧長公主的體面。
不過到底是一脈相承,定遠侯狠,長公主也不遑多讓。
幾句話的功夫,便叫陛下給胡嬪和兩位皇子定了罪。
如今二位皇子徹底失了爭儲的可能,明年又要被遣送到安南和崖州那等不毛之地,宮中的胡嬪娘娘沒了兒子在身邊兒,娘家又沒個靠得住的臂膀......
別說是再尋皇孫殿下和小侯爺的仇了,能保住自個兒,都算是不錯的了!
馮公公想著方才從蕭明淵那處得來的銀票,心下一笑。
到底小侯爺這會子又不是犯了什麼大錯。
不過是為了維護皇孫殿下,不叫自己個兒受委屈「頂撞」了一下無權無勢的十七皇子罷了!
又不是把天捅了個窟窿!
這位小侯爺背後,還站著眼前這座尊佛呢!
他不過是隨意賣了個人情,算不得什麼。
長寧長公主淡淡一笑:「我這孫兒......脾氣是有些急了,不過卻也不是個隨意招惹是非的,罷了,事情都已經了了,本宮也懶得再說了,回頭定要將人叫過來好好教訓一頓才行。」
雖是這般說著,長寧長公主面上卻並未怒色,反倒滿是縱容。
馮公公垂首靜靜聽著,笑而不語。
有什麼比幫一個人,卻賣出去兩份人情更划算呢?
長寧長公主略略說了兩句,便淡聲開口:「公公留步,好好回去伺候著陛下吧!」
馮公公聞言,這才站在原地躬著腰,餘光恭送著長寧長公主的轎攆出了宮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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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訓斥胡嬪和八皇子、十七皇子的旨意傳得很快。
自然,安撫宣珩和蕭明淵的口諭,也讓馮公公親自傳到了弘文殿之中。
不過半日的功夫,御前的人來了兩趟。
弘文殿的龍子龍孫們心思各異。
但是卻也知曉,宣珩這位新伴讀小侯爺,看來不是個好相與的了。
自然,暫且也沒人敢在他們面前觸霉頭。
宣珩和蕭明淵領完旨意謝了恩。
馮公公又近前說了兩句話。
「皇長孫殿下今兒早,讓老奴帶給陛下的話,老奴也稟報給陛下了。」
馮公公眯著眼,含笑開口:「陛下說,承華殿上下都是殿下您的,要如何安排小侯爺住在哪兒,如何差遣下人伺候,那都由著您自己個兒的性子來便是。」
宣珩聞言眸中閃過一絲歡喜,正打算道謝,卻又聽馮公公開口。
「對了!還有轎攆的事!」
馮公公笑了笑,卻轉頭看了一眼蕭明淵:「陛下說,定遠侯出手大方,想來,多給轎夫一些賞錢,轎夫自然也願意多抬一個人,還請皇孫殿下自行安排便是。」
宣珩耳朵根一瞬間全紅了!
眸光閃了閃根本不敢看一旁的蕭明淵。
只能故作鎮定地直直地看著馮公公,而後一板一眼地頷首道了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