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人是大理寺少卿,是姜國公的親信。
襄陽侯不疾不徐道:「劉大人說的那幾封書信,我也看到了。只是,這幾封信不是黎丞相所寫,是有人栽贓陷害!」
劉大人冷笑一聲:「襄陽侯是要質疑我們大理寺的字跡辨認能力了,我朝設立之初便開設了大理寺,初位大理寺卿吳大人字跡辨認堪稱一絕,其後,所有入大理寺的官員代代傳承,我們……」
代代傳承這幾個字顯然觸動了皇上的某處敏感神經,他直接打斷了劉大人的話。
「有證據便說證據,休要拿傳承說事!」
劉大人一愣,立馬彎腰拱手,「是。」
然後他又朝襄陽侯厲聲反駁道:「黎丞相與多彌往來的信件多達上百封,我們大理寺都一一比對過,確認是黎丞相的親筆無疑。」
姜國公挑了挑眉:「口說無憑,難以服眾,襄陽侯定然是頭一個不信的。你可有什麼實質性的憑據?朝中有不少同僚與黎丞相有過書信往來,你不如拿其中幾封信件出來,讓大家分辨一二。」
劉大人點頭:「國公爺說的是,卑職今日身上恰巧帶了一封,可供諸位同僚傳閱。大家也能對黎丞相在信里卑躬屈膝、尊奉多彌王為主一事有個更清晰的認知。」
說著,他掏出了信件,先遞給了汝王爺:「王爺,請您先瞧。」
汝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接過信,來來回回仔細看了又看。
信里的內容確實如劉大人所說,對多彌王稱主,言語之間卑躬屈膝,將大淵軍力動向一一告知。
劉大人等了又等,可是這位汝王爺盯著信看,來來回回都快把信看爛了,也沒發表看法。劉大人也不敢催,又掏出一封信來。
「王爺慢慢看著,卑職這裡還有一封信件,諸位同僚可以先看這封。」
說著,他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將書信遞給了姜國公。
「國公爺先看吧!」
姜國公拿過書信,煞有介事地看了一眼,隨即點頭道:「依老夫看,這確實是黎丞相的親筆!不過,老夫與黎丞相書信往來不多,恐有辨錯,還是再請別的同僚一同幫忙辨認吧。」
劉大人點頭應是,又作勢要傳至襄陽侯:「那侯爺先看看?哦,對了,侯爺已經瞧過了,侯爺說這不是黎丞相的親筆,是有人栽贓。」
他直接將遞過去的信件收回,徑直越過了襄陽侯往前走去:「那卑職讓別的同僚分辨分辨。」
姜國公道:「那便先拿給嘉虞侯與吳大人瞧瞧,他們與黎丞相是兒女親家,書信往來頻繁,是不是黎丞相親筆,必然一看便知。對了,鄭將軍府與黎府來往也頗為密切,也給他瞧瞧。」
「國公爺說得極是。」劉大人快步走向嘉虞侯,將信件遞了過去:「有勞侯爺了。」
嘉虞侯匆匆掃了一眼,心中頓時冷汗涔涔。之前因為黎半夏出盡風頭,坊間又傳聞甚多,他也生出了黎丞相要起復的感覺。可是如今看黎丞相這封大逆不道的信件,嘉虞侯覺得黎丞相死定了。
即便皇上再寬厚,也定不能容忍此等叛國行為。作為姻親,還是儘早撇清,免得被殃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