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半夏示意秋梨為柳太傅倒茶。
「多謝周夫人關懷,只是我向來只喝清水。」
黎半夏親自執了茶壺,替柳太傅倒了茶。
「柳太傅莫要嫌棄才是,這茶雖說不得多名貴,確實於身子大有進益的。」黎半夏不動聲色地看了柳太傅一眼,「不瞞大人說,這茶方是陳神醫親自替我開的。」
「什麼?」柳太傅眼底滿是錯愕,茶杯都差點沒端穩,「陳神醫?哪個陳神醫?」
「就是昔年名震天下的宮廷御醫——陳神醫啊。」
「什麼?」柳太傅急切地問道:「你何時見過他?他在何處?」
黎半夏:「柳太傅為何如此吃驚?我時常見他,他就在此處。」
說話間,陳大嘴拎著一壺茶進來,「你上次說茶太苦,我改了一下方子,若是沒問題,便讓他們用此茶去廳上待客。」
說完,狀似意外地看向柳太傅,「喲,你這有客人啊。嘖,還是貴客。」
柳太傅驚呆了,瞪大眼睛看著陳大嘴。
「你……陳……」
「我如何?多年不見,柳太傅怎麼犯了口吃?難道是軟的吃不著,硬的吃不消?」
柳太傅面上一紅,「我……我沒……」
一上來就這般劍拔弩張,黎半夏少不得裝模作樣調停幾句。
「二位都是貴客,有話好好說。」
陳神醫:「孝義夫人誤會了,我不過是與柳太傅玩笑兩句而已。是吧?太傅大人?」
柳太傅有些呆呆的,慢了半拍才點了一下頭。
陳大嘴瞥了柳太傅一眼,又看向黎半夏道:「孝義夫人且去忙吧,我來招待這位貴客便是。」
黎半夏一看柳太傅這副被雷劈的表情,心裡鬆了一口氣,看來這位陳神醫怎麼著也能硬控他一個時辰吧。
「好。」黎半夏點了點頭,壓低聲音朝陳大嘴道:「有事叫我。」
陳大嘴一臉胸有成竹,「夫人放心去吧,我必不會誤了你的事。」
看著黎半夏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陳大嘴挑了挑眉。
黎半夏用自己拖住柳太傅,確實是走了一步好棋。不過,到底是不清楚所有舊事,其實像這樣的棋又何止他一個?
陳大嘴收回了視線,轉身看向柳太傅,他扯了扯嘴角:「柳太傅要不要試試這茶?」
柳太傅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來。
陳大嘴譏諷一笑,「柳太傅口味刁得很,怕是喝不慣我這粗茶,當年在清河公主和女使專研半月的獨家茶方,才勉強入了太傅大人的口。罷了,不好讓太傅大人這般渴著,便還是讓舊人上舊方吧。」
柳太傅還沒明白他這句「舊人上舊方」是什麼意思,卻見陳大嘴已經有了下一步動作。
陳大嘴往前走了兩步,頓了頓,朝里側喊了一句,「來,快把你們主子當年的茶方做一遍,招待貴客。」
裡頭應了聲是。
劉嬤嬤與朱姨一前一後從裡面出來,手中拿著制茶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