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墨:「太后恩典,准我送亡母最後一程。」
這話一出, 黎半夏感覺方才那些人看過來的眼神更熱切了。
「到底是丞相府,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黎半夏讓下人們帶二哥哥去洗漱更衣, 她在前廳應酬賓客。
「郎君呢?」
春桃道:「賓客驟增,各處人手有些不夠, 郎君外頭挑了好些人回來,如今在偏廳交代他們各種注意事項。」
黎半夏點了點頭,正想去別處瞧瞧,卻聽外頭有人喚她。
「半夏妹妹。」
黎半夏轉頭看過去,是鄭連溪。
「小鄭將軍。」
鄭連溪眼睛亮亮的,嘴角弧度怎麼壓都壓不住。
「半夏妹妹,祖父答應我了!」
「嗯?」
「祖父答應我, 允我來貴府喪禮上當儐相了!」
「多謝小鄭將軍與老將軍美意, 只是我已經找好儐相人選了。」
鄭連溪不在意地說道:「不知是何人?我與黎大伯母到底也是舊相識, 興許比那人更合適。」
舊相識倒是其次, 鄭連溪想的是,那人的地位想必不高,指不定是商戶,倒不如換了他, 好歹能充門面。
「那倒不會。」黎半夏緩緩道:「儐相是大伯母的女婿,再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了。」
鄭連溪愣了一下, 眼底滿是驚愕之色:「黎大伯母的女婿?半夏妹妹說的是嘉虞侯府的三郎,還是……還是太子殿下?」
黎半夏:「太子殿下。」
這話一出,黎半夏清晰地感覺到場面靜了好一會,隨即又爆發了激烈的議論聲。
有人忍不住問道:「太子殿下是儐相,不知點主官是何人?」
「是汝王殿下。」說話的是周景之,他安排好了下人,便往這邊過來了,恰巧遇到這場景,可不得好好扎扎這位小鄭將軍的心!
眾人徹底驚呆了,汝王殿下當點主官,太子殿下當儐相,這種配置誰家喪禮敢妄想呢?即便是未落敗前的黎家,即便是最煊赫的姜國公府,只怕也未必能湊齊這個配置。
「如此甚好。」
鄭連溪從最初的不在意,到震驚,再到窘迫。旁人倒也就罷了,周景之輕輕一瞥的眼神,讓他尤為窩火!
好在下一瞬,便有人替他解了圍。
「連溪,你來了!」
來人是黎二郎黎初墨,他已經洗漱完畢,換上了孝服。
「初墨兄,你……你從獄中出來了?」
鄭連溪也有些激動,往日裡,他與黎初墨最合得來,倆人好得像親兄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