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還有只是?黎半夏怨氣滿滿。
「夫人與郎君的親事是聖上親賜,今日出門理應一起去拜謝陛下與太后娘娘才是。」
黎半夏眼珠子一轉,進宮去打探打探消息倒也不錯。
「嬤嬤說得是,只是郎君身子不適,我自己去便好。」
劉嬤嬤:「還是問過郎君更為妥當。」
在劉嬤嬤的堅持下,黎半夏一臉不情願地回到了正院。
周景之正在喝藥,聽到動靜抬眼看過來。
「咳……我要進宮謝恩。郎君可要同去?」
不等他回應,黎半夏又趕緊補了一句:「郎君若身子不適,莫要勉強,皇上和太后娘娘不會怪罪的。」
周景之將藥碗一飲而盡,「一同去吧。」
黎半夏愣了一下,提醒道:「郎君的身子……」
周景之:「我心中有數。」
說完,竟是強撐著站起身來。
黎半夏:「……」
嘖,厲害了,吃的什麼藥啊。
於是,在劉嬤嬤欣慰的笑容里,黎半夏與周景之一同上了馬車。
大淵對馬車的規格有限制,黎半夏這次乘坐的馬車比以往小了一半,裡面卻多了一個人。
那人東西還不少,暖手爐、藥罐、被衾、裘衣,擠得馬車裡愈發逼仄。
周景之似乎對京城很感興趣,掀開帘子的一角往外頭張望著。
外頭的聲音便涌了進來。
「瞧見沒有,那是前日出嫁的那位丞相府千金的馬車。」
「這馬車比丞相府的小太多了吧,也不知道丞相府千金有沒有在車上哭鼻子喲。」
「什麼丞相府千金,如今是農夫娘子了。」
「嘖,還不如我家大丫,我家大丫的夫家好歹有幾畝薄田。」
然後便是一陣鬨笑聲。
周景之終於聽不下去了,放下帘子,看了過來。
「委屈夫人了。」
黎半夏不在意地笑了笑,原本想說算不得委屈,畢竟再過一天,丞相府舉家覆滅,她就是罪臣之女了,地位還不如現在的農夫娘子呢。
只是,突然想到這位周郎君愛慕權貴的秉性,又失了開口的興致,誰知道這位郎君到時候是個什麼嘴臉呢?說不定恨不得離她越遠越好呢。
也好,到時候和離了,一拍兩散。
「夫人在想什麼?」
「沒什麼。」
進了宮,因著周景之的出身,內侍擔心他禮儀不周,失禮於御前,將他帶去了緊急培訓。
黎半夏便在殿外前廳喝著茶,心裡琢磨著要不要去東宮一趟,耳邊卻傳來內監尖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