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姑爺醒了!」
黎半夏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說的是她那個便宜夫君。
「咳咳……」黎半夏被嗆得直咳嗽。
秋梨一臉心疼地替她拍背:「姑娘,之前就說,讓您慢點喝。」
黎半夏擺了擺手,心中卻在想著對策。
想到之前被抬進府的那個辨不清顏色的臭烘烘的泥人,黎半夏整個人都透心涼。
那人之前一直昏迷不醒,今日拜堂也是用公雞替的。黎半夏以為他快要咽氣了,沒成想,這會子竟然醒了。
嗯……等等……
興許是迴光返照?
「去瞧瞧吧。」黎半夏放下茶盞,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這便宜夫君被安置在偏房。
房間紅艷艷的極為喜慶,那人閉著眼睛躺在床上。
黎半夏之前只在祖父將他帶回府時見過一面,對他的印象便是腌臢不堪。如今洗乾淨,換上喜慶的新衣,黎半夏發現,這人竟然長得挺俊。
不過,他的氣息比之前更微弱了,臉色蒼白,紅燭和喜服都沒法掩蓋他身上死氣沉沉的氣息,瞧著活不了幾日了。
聽到動靜後,床上的人倏地睜開了眼,朝黎半夏看了過來。
黎半夏也是一驚,這人的眼睛極亮,方才死氣沉沉的臉,有了這雙眼睛的點綴,整個人竟都鮮活起來了。
那人看了一眼紅艷艷的房間,又從上到下打量了黎半夏一眼,眼底透出了震驚與迷茫。
「你是?」
他的氣息微弱,聲音也基本是氣音,黎半夏卻聽清楚了。
「不重要。」黎半夏看了他一眼道。
那人倒也沒糾纏,只道:「我有點渴。」
黎半夏點了點頭,朝侍女吩咐道:「讓廚房煮碗參湯來,再做些軟和的膳食。」
她頓了一下,繼續道:「再去請個郎中來。」
既然是祖父的救命恩人,黎半夏再嫌棄也不會虧待他。
其實之前在丞相府時,黎丞相便請過好幾個郎中了,郎中的口供出奇的一致,都說是藥石罔顧,讓準備後事了。
「多謝。」床上的人看向黎半夏道,「不知今日這喜宴是怎麼回事?」
黎半夏:「在唱戲……」
「唱戲?」
那人眼底閃過一絲訝異之色,隨即環視了一眼屋內,「哪個戲班子這般豪奢?」
黎半夏隨口敷衍道:「沒什麼豪奢的,這些東西都是假的。」
那人眼底的震驚之色更甚,細細打量了一眼房中的桌椅,又低頭看了一眼身下的床鋪。
「姑娘莫要誆我,這些可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