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這裡管事兒的?!」
孟實甫說:「是我。」
「是你?」官兵質疑。
孟實甫點點頭說:「正是我。我乃是孟家的少郎主,這裡又是孟家的醫館,我自然是那個管事兒的。」
官兵卻說:「不是你罷!」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尋找,一眼就找到了梁苒,畢竟在一幫子「臭男人」中,梁苒那樣的姿容十足出眾,便好似一隻獨立的仙鶴,根本令人無法忽視。
官兵指著梁苒:「我怎麼聽說,你們孟家醫館的東主,是個女子呢?」
趙悲雪立刻蹙眉,官兵的眼神不懷好意,醫館今日才開張,黃昏他們便來找茬兒了,且一看便知是衝著梁苒來的,這消息傳播的也太快了,不得不讓趙悲雪懷疑,是有人針對梁苒。
官兵嘿嘿笑起來,頑味的打量著梁苒,從上到下,從下到上,恨不能不放過一根頭髮絲兒,油膩的摸著下巴,說:「哎呦,你們這東主,一個女子家家的,不在家中相夫教子,好好兒的生孩子,跑出來拋頭露面,絕對有古怪。」
梁苒冷笑一聲,誰說女子就不能拋頭露面了?再者,寡人便是男子,治理國家,會盟北趙,生孩子也一樣都沒有落下過。
官兵伸手去摟梁苒的腰,止不住猥褻的笑容:「你這小娘子一看就知有古怪,來來,隨官爺回去說清楚,如今可是死了人的,若是不仔仔細細的說上足足一夜,官爺可是不依……哎呦!!!」
梁苒根本沒動,一副並不在意的模樣。
呼——
一陣風動,趙悲雪身形一晃,猶如鬼魅般凌厲,直接橫在梁苒面前擋住那官兵,啪一聲扭住官兵的手腕。
「啊啊啊啊——疼!!疼!」官兵臉色煞白,用另一隻手指著他,說:「刁民!!快、快放手,否則我……」
趙悲雪陰沉沉的笑著,他的手仿佛是鐵箍子,沙啞的說:「怎麼,你另外一隻手,也不想要了麼?」
「你這個賤民!!你敢打官?!」
趙悲雪幽幽的說:「我打的是畜生。」
「你……你敢罵我?!」
梁苒這個時候才慢條斯理的說:「人與畜生的區別,不就在於此麼?在危難時刻,人會心生憐憫,而畜生,只會火上澆油,沒事找茬兒。如今燕洄害難,官府的人做了什麼?扣押疫情,拒不上報,不發放糧資也便罷了,竟還有一幫子蛀蟲,到處找搜刮民脂民膏,令可控的天災,演變成如今的人禍,難道……你們不是畜生麼?」
「你……你……」官兵憤怒:「反了!你們都反了!一個個小小的賤民!我實話告訴你,今日你們的醫館,關門也要關門!不關門也要關門!誰叫你們得罪了人!?」
梁苒瞭然的一笑:「哦?得罪了人,什麼人?孫家麼?」
難民立刻譁然起來:「什麼?是孫家找來的官兵?」
「我就說女東主的消息怎麼傳得那麼快!」
「天呢,是孫家那個大郎君惹來了官兵?他不是個大善人麼,怎麼能如此胡作非為?」
官兵指著那些難民:「今日你不與我們走,這些難民便是你殺人的幫凶,都要打死!我可警告你……」
不等官兵說完,梁苒鎮定自若的開口:「誰說我不與你們走?」
「什……什麼?」官兵被他弄得迷糊。
梁苒笑起來,他的笑容嫣然柔和,卻莫名隱藏著一些凌厲,幽幽的說:「我到是想要見一見,燕洄的府署門往哪面開,到底有何與眾不同。」
第62章
官兵還以為梁苒不肯與他們回去, 畢竟梁苒的模樣是個小女子,誰家小女子肯入公堂?還不是一說就怕了?哪知梁苒竟一口答應下來,且毫無畏懼之色。
官兵說:「你當真肯與我們走?」
「娘子!不可啊!」難民們都在勸阻, 他們是本地人, 自然見識過當地的父母官都是什麼德行, 唯恐梁苒跟著回去官府會吃虧。
不是唯恐, 是一定不會吃虧!
梁苒平靜的說:「不必擔心。」
轉頭對孟實甫和聞彥之說:「醫館不可無人, 病患還是要照常醫看,你們人留下。」
「可是……」聞彥之焦急。
孟實甫則是點點頭, 說:「東主放心。」
趙悲雪這才放開了那個官兵的手, 官兵心有餘悸, 抱著自己的胳膊連連後退,不確定的看著他們。
梁苒抬手:「帶路罷。」
眾人出了孟家醫館, 難民們追出來,紛紛大喊著:「娘子, 當心啊!」